去了一趟母亲家。
母亲坐在沙发上不说话,眼睛肿着。
顾远把药递过去,“这个月的药,我照买。”
母亲不接,“我不要你的冷心钱。”
他把药放下,坐在沙发另一头。
“妈,我不是不孝,是太久没为自己活了。”
“你活得不累吗?”
“我累,累得快喘不过气。”
母亲眼睛泛红,“那你让你爸妈怎么活?”
“你们老了,我照顾你们。”
“可你爸今天气得血压上来了。”
顾远沉默几秒,“我可以带他去医院。”
母亲低声说:“你还是不肯给晓婉她弟钱?”
“不肯。”
母亲叹了口气,“他也不过就是个孩子。”
“一个三十岁的孩子,还不学会自己站起来,那不是孩子,是废物。”
母亲拍了他一下,“你说话太狠。”
“但是真实。”
屋里陷入沉默。
他站起身,“你们要是不愿收药,我下个月不来了。”
母亲终于接过袋子,小声说:“别让你爸知道。”
顾远点点头,“我知道。”
离开时,他回头看了眼老屋的门。
那扇门,他小时候多少次盼着回家,如今却走得越来越远。
回到家,林晓婉正拿着手机看视频。
她没说话,他也没打招呼。
他进了厨房,煮了一锅粥,两人都没动筷。
他端着碗坐在阳台,看着楼下霓虹闪动。
他突然想到,他们已经整整五天没有说过一句笑话。
也没有一起看过一场电影。
没有牵过一次手。
夜深了,他还没睡。
林晓婉走进来,站在他面前。
“我弟要离开省城了。”
“去哪?”
“他说要去广州。”
顾远点点头,“也好,离得远一点,对我们都好。”
她低下头,声音发抖:“他走前,想见你一面。”
“不见。”
“哪怕一次?”
“不用。”
她没有哭,只是默默退回房间。
他坐着没动,盯着桌上的药瓶发呆。
窗外风声越来越大,像是一整座城都在喘息。
他关了灯,把所有窗都锁上。
然后背对着那扇关得死死的房门,坐了一夜。
5凌晨三点,楼下的垃圾车在倒车。
倒车提示音刺穿夜色,把顾远从半梦中拉醒。
他坐在沙发上,头靠在墙上,一夜没换姿势,脖子僵硬。
他没进房间。
林晓婉也没有出来。
屋里静得过分,连钟表秒针走动的声音都格外清晰。
他起身,轻手轻脚地进了厨房。
水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