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颗烧红的子弹,猝不及防地射入我的眼底,带着灼穿一切的蛮力。
心脏在肋骨后面猛地一缩,又急速膨胀,几乎要撞碎胸腔。
血液疯狂地涌向四肢百骸,又在下一秒被某种更冰冷的东西强行冻结。
指尖死死掐住纸页的边缘,修剪完美的指甲深深陷进纸张纤维里,留下几道尖锐的月牙痕。
照片栏里是一张小小的证件照。
依旧是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被岁月磨砺得更深,也更硬。
浓眉下那双曾盛满温柔星光的眼睛,如今沉得像两口不见底的深井,所有情绪都封冻在厚厚的冰层之下,只余下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
嘴角的线条抿得极紧,是经历过太多沉默重压后才会有的弧度。
短短三年,他像一块被生活反复捶打淬炼的生铁,磨去了所有柔软的边角,只剩下冷硬的轮廓。
简历上的字迹在我眼前模糊又清晰。
学历:高中。
工作经历:近三年,一片刺目的空白。
再往下,求职意向:专职司机。
空气似乎凝固了。
林薇站在几步之外,像一尊无声的雕像。
窗外的喧嚣被玻璃隔绝,室内只剩下我自己血液奔流的嗡鸣,以及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指尖下的简历纸张,仿佛一块滚烫的烙铁。
我强迫自己的视线从那片空白的三年移开,掠过那行“专职司机”,最终落回那张照片上。
三年前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他最后的声音穿透哗啦的雨幕,嘶哑破碎:“苏晚,我拿什么养你?
啊?
我拿什么养你!”
那声音里的绝望和痛苦,至今仍能轻易撕裂我的耳膜。
“让他进来。”
我的声音响起,出乎意料的平稳,像一块投入深潭的石头,只激起极细微的涟漪,很快沉入水底。
林薇微微颔首,无声地退了出去。
门被轻轻推开。
脚步声沉稳地踏在厚实的羊毛地毯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他走了进来。
不再是照片上那个凝固的影像。
他站在离办公桌几米远的地方,身形依旧挺拔,像一株被风霜打磨过的劲松,只是瘦了些,嶙峋的骨感透过那件显然不合身、肩膀处有些塌陷的旧西装隐隐透出来。
西装的料子很廉价,袖口边缘甚至能看到细微的磨毛,颜色是一种洗褪了色的、沉闷的藏青。
下身是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膝盖处布料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