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几乎透明,清晰地勾勒出骨骼的形状。
脚上一双普通的黑色皮鞋,鞋面刷得很干净,但鞋尖和边缘的磨损痕迹却无法掩饰。
他站得笔直,双手自然地垂在身侧,没有局促,也没有刻意的卑微。
视线落在前方地毯某个抽象的几何图案上,没有看我。
一种经过刻意训练的、属于服务人员的恭谨姿态,如同一层薄薄的、坚硬的壳,将他整个人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隔绝了所有窥探的可能。
办公室里昂贵香薰的冷冽气息,与他身上隐约传来的、属于廉价洗衣粉和长途奔波后汗水的混合味道,形成了两个格格不入的世界。
巨大的空间里,空气仿佛有了重量,沉沉地压在每一个角落,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无形的阻力。
我靠在宽大、线条冷硬的黑色高背椅里,身体陷进昂贵的皮革深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缓慢而精准地切割着眼前的人。
从他那头显然是为了面试才匆匆打理过、却依旧显得有些毛躁的短发,到他额角一道几乎被浓密发际线掩盖的、淡粉色的细长疤痕;从他微微抿紧、唇线绷直的嘴角,到他洗得发白、膝盖处布料几乎磨透的牛仔裤。
视线最后停留在他那双沾着微尘的旧皮鞋上,鞋尖对着地面,仿佛那里才是他唯一被允许注视的归宿。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淌,被办公室的寂静无限拉长。
只有空调出风口细微的送风声,如同一种永恒的、无意义的背景音。
他终于抬起眼。
那双眼睛,如同简历照片上一样,深不见底。
昔日的温暖和星光早已熄灭,只余下一片沉寂的暗海。
没有重逢的惊愕,没有旧情的波动,甚至连一丝一毫的躲闪都没有。
那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只有纯粹的、面对雇主的审度。
那层恭谨的壳,完美无缺,坚硬无比。
“陈默?”
我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在空旷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是,苏总。”
他的声音响起。
低沉,平稳,没有任何多余的起伏。
像一块被溪水冲刷了千万年的鹅卵石,光滑,坚硬,冰冷。
那声“苏总”,咬字清晰,无比自然。
又是几秒的静默。
空气里紧绷的弦,似乎随时会断裂。
我向前倾了倾身,手肘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