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监控残片、工作交接记录、银行异常转账和她曾投诉过的内部邮箱截图,做成一份调查材料,寄往她失踪前曾咨询过的市妇联。
三天后,我接到妇联反馈:已立案调查。
又过了一周,我收到一封法院转交的匿名举报信副本。
落款是贺林的名字。
她在失踪前十二小时提交了申诉资料,她说:“如果我出事,请你们查沈以川。”
我去见了他。
是在他的新办公室,江城新落成的一栋地标大楼顶层。
他看起来比以前更瘦了,胡茬没刮,眼神也不像以往那么清晰。
我出现在门口时,他起身,看着我,不说话。
我把文件放在他桌上,轻声问:“她去哪了?”
他沉默几秒,“我不知道。”
“她曾告诉人,她的存在感越来越弱,连你看她的眼神都是复制的。”
“我从没对她做什么。”
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哑,“她确实来找过我,说想走一条像你那样的职业路线,我就把她推荐去了我朋友公司。”
“可她不是我。”
我盯着他,“她没有防御机制,没有那么多逃生的经验。
你把她丢进了你曾丢我的泥潭,却没给她绳子。”
他眼神颤了颤,“我没想过她会出事。”
“你从来没想过后果。”
我语调冷静,“不论是我,还是她。”
他低头,一言不发。
我轻声说:“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些与你有交集的女人,后来都学会了一件事——怎么好好哭。”
他猛然抬头,“我以为你已经放下了。”
“是的,我确实放下了你。”
我语速不快,“可我不能放下另一个像曾经的我一样的人。”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会配合调查。”
我起身,“剩下的,你和法律谈吧。”
我走出办公室,电梯门缓缓合上,最后一眼,是他苍白的脸和几乎合不上的嘴。
下楼的时候,我接到妇联那边的电话,说贺林被找到了,躲在外地朋友家,精神状态不佳,已经送医治疗,正在恢复中。
我靠在地铁车厢的角落,第一次在这种强光之下,感到一种真正意义上的解脱。
不是胜利,是归位。
我终于不再是那种需要被谁定义、被谁确认、被谁承认的女人了。
贺林也不需要是。
也许,这世界上曾有无数个“林夏”,但终有一天,每一个人,都可以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