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医生的怒吼声穿透混乱。
然而,就在这片骤然爆发的、令人心脏骤停的混乱风暴中心,傅承砚却像一尊被瞬间冻结的石像。
他依旧保持着俯身的姿势,一只手甚至还维持着捏着我下巴的动作,只是力道早已松懈。
他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了。
那张英俊的、向来掌控一切、冷酷无情的脸上,此刻只剩下一种纯粹的、极致的、如同看到世界崩塌般的震骇和难以置信。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死死地盯着我喷溅在离婚协议上的大片暗红血迹,又猛地转向我惨白如金纸、嘴角还挂着粘稠黑血的脸。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所有的冷酷、算计、鄙夷、掌控……所有的情绪在瞬间被一种巨大的、名为恐惧的旋涡彻底吞噬、搅碎。
时间,在他惊骇欲绝的目光中,被无限拉长、扭曲。
就在这混乱与死寂交织的诡异瞬间,一股强大的外力猛地撞击在病房门上!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病房那扇厚重的门被一股蛮横到极致的力量从外面狠狠踹开!
门板砸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回响,震得整个房间似乎都在颤抖。
门口混乱的人群被这股巨大的冲力撞得一个趔趄,惊叫和斥骂声戛然而止。
傅承砚像是被这声巨响惊醒了。
他猛地松开捏着我下巴的手,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踉跄着向后倒退了一步。
他的视线,终于从那刺目的血迹上艰难地移开,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崩溃的急切,猛地扫向我散落在染血被单上的随身物品——那个小小的、印着卡通图案的廉价帆布包。
他的动作快得近乎失控,完全不顾周围医生护士的惊呼和阻拦,一把抓起了那个被血浸染了一角的帆布包。
“傅先生!
病人需要立刻抢救!
您不能……”护士长的惊呼被淹没。
傅承砚充耳不闻,他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带着一种近乎毁灭的力量,粗暴地撕扯着帆布袋的拉链。
拉链发出刺耳的“刺啦”声。
几样零碎的东西掉了出来——一支廉价的口红,一个磨花了边的钥匙扣,还有……一个薄薄的、边缘有些磨损的牛皮纸文件袋。
他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地钉在那个文件袋上。
没有任何犹豫,他一把抓起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