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被池边的业火灼得忽明忽暗。
池边的岩壁上刻满小字,凑近看竟是凡人的名字:“张二婶赠粥李铁牛救婴王秀才授学”……每个名字旁都有个凹痕,像是被业火挖去了什么。
“玉卵的裂痕,是‘愿力’不够。”
唐僧的指尖轻轻抚过岩壁上的凹痕,“这些凹痕,本是凡人‘善’事的印记——幽冥的冤魂靠它们超生,如今被业火抽走,成了炼火的燃料。”
话音未落,池边的业火突然“轰”地腾起千丈高。
赤红色的火焰里裹着黑灰,灰中浮着冤魂的脸:有被丈夫打骂的农妇,有被财主逼死的长工,有被战火吞没的孩童——他们的嘴张成黑洞,发出刺耳的尖啸:“还我超生路!
还我超生路!”
阿巧的光团刚要飘过去,却被火舌灼得缩成个小甜球。
她望着糖人箱里的糖模,眼里泛着泪:“这些冤魂……和俺当年丢了糖模时一样,心里空落落的。”
“空的地方,就用‘愿力’填。”
唐僧转身对百姓笑,“把你们的‘善’事说出来——说一句,就是一盏灯。”
王阿婆抹了把泪:“俺十六岁嫁到老茶倌家,他咳血那三年,俺天天熬梨汤,梨汤里的冰糖,是俺纳鞋底攒的。”
陶壶突然“嗡”地轻鸣,梨汤的甜香从壶口涌出,裹住个农妇的冤魂。
冤魂的黑洞嘴闭上了,眼里浮起当年喝梨汤时的笑:“那年俺害痨病,阿婆端来的梨汤,比郎中的药还甜……”阿牛举起焦黑的糖人:“俺八岁那年,阿巧姐教俺吹糖人,她说‘糖人化了,甜还在嘴里’——俺记了二十年,教了二十个娃。”
糖人突然发出金光,甜香裹住个长工的冤魂。
冤魂的手不再抓向玉卵,而是摸向自己的胸口:“俺死前三天,东家的娃摔了,是俺接住的……”秀儿举起药芽:“去年春上,陈州闹痘疫,俺在药铺守了七七四十九夜,熬坏了三个药罐——罐底的药渣,俺都埋在茶棚后。”
药芽突然抽出新枝,药香裹住个孩童的冤魂。
冤魂的尖啸变成了奶声:“娘,药不苦……”农妇举起小褂:“这是俺给小柱儿补的第三件褂子,针脚歪歪扭扭的——他说‘婶子的针脚,比绣娘的花还暖’。”
小褂的补丁突然泛出暖光,裹住个老妇的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