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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利落地转身,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决绝,助理紧随其后。
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外面刺眼的阳光,也带走了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工作室里瞬间只剩下我一个人,以及一地狼藉的支票碎片。
那尖锐的碎裂声似乎还在空气里嗡嗡回响,震得耳膜发痛。
我像一尊被抽空了灵魂的泥塑,僵立在原地,浑身的力气都在刚才那一撕中耗尽。
愤怒的潮水退去,留下的是冰冷彻骨的绝望和一种被彻底掏空的茫然。
胃里翻江倒海,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
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猛地捕捉到门口缝隙下,那一小片阴影的轻微晃动。
<有人!
一直站在门外!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随即又以近乎疯狂的频率擂动起来,撞击着胸腔,带来一阵阵窒息般的闷痛。
血液似乎瞬间涌向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手脚一片冰凉。
是谁?
还能是谁?
那扇薄薄的门板,此刻仿佛成了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门外的那个人,他听到了多少?
他听到了他母亲那句冰冷的“障碍”吗?
他听到了我撕碎支票时那声绝望的裂帛之音吗?
他听到了我带着哭腔的驱逐吗?
他……就在那里,一墙之隔,像一道沉默的影子,无声地见证了我所有的狼狈和崩溃。
时间仿佛凝固了。
每一秒都被拉扯得无比漫长,充满了一种令人窒息的、近乎凌迟的等待。
我在等什么?
等他推门进来,像过去无数次那样,用他温热的怀抱驱散我的寒意?
等他带着愧疚或愤怒,向他尊贵的母亲宣示他的选择?
哪怕只是推开门,让我看看他的脸,看看他此刻的表情?
没有。
什么都没有。
门缝下的那片阴影,只是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晃动了一下,像是门外的人只是调整了一下站姿。
然后,便彻底凝固在那里,如同死寂。
死寂。
这死寂比任何斥责、任何争吵都更令人心胆俱裂。
它像一把钝刀,缓慢地、无声地切割着我对这段感情最后残存的一点点信念。
他没有进来。
他选择了留在门外,留在他母亲所代表的那个世界的那一边。
无声,就是一种最残忍的回答。
最后一点支撑着我的力气也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