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仔细,一件件叠好。
那无声的动作,比任何哭喊和质问都更让陆峰感到一种灭顶的心慌。
他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这一次,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样。
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再也无法粘合。
他想冲进去,想抓住她,想解释那笔钱的去向(也许是填补了工程亏空,也许是……),想告诉她这只是一时糊涂……但双脚却像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门缝里透出的、文静沉默而忙碌的侧影,像一个无声的审判。
窗外的天色,由浓黑渐渐透出一种深沉的、带着寒意的蟹壳青。
城市沉睡的轮廓在微光中显现。
卧室里,最后一件小衣服被仔细叠好,放进那个半旧的旅行袋里。
张文静拉上拉链,动作干脆利落,发出“嗤啦”一声轻响,在寂静的黎明前格外清晰。
她走到床边。
小远睡得正沉,小脸红扑扑的,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对即将到来的巨变一无所知。
文静的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又酸又痛。
她俯下身,在那柔软温热的脸颊上印下一个极轻、极短暂的吻。
然后,她轻轻推了推孩子,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平静:“小远,醒醒。
我们该走了。”
小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小手下意识地揉了揉,懵懂地看着妈妈在昏暗光线中异常清晰又异常平静的脸。
“妈妈?”
他含糊地嘟囔着,带着浓浓的睡意,“天还没亮呢……嗯,”文静一边迅速而轻柔地给他套上衣服裤子,一边低声说,“我们去个地方,路上再睡。”
她的动作又快又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小远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没有像往常一样赖床,顺从地任由妈妈给他穿好衣服鞋袜。
文静一手拎起那个不算重的旅行袋,另一只手紧紧牵住儿子温热的小手。
她最后环顾了一眼这个生活了几年的、曾经承载着她所有希望的小屋。
晨曦的微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渗进来,给简陋的家具镀上一层朦胧而冰冷的轮廓。
这里曾经有过短暂的温暖和期盼,如今只剩下冰冷的碎片和一纸空头的存折。
她收回目光,眼神里最后一点留恋也被彻底斩断。
她牵着儿子,轻轻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