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收拾。
打开那个旧木箱,果然有几床散发着陈旧气味的被褥。
她挑出看起来最干净的一床,用力拍打掉灰尘,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
又用从家里带来的旧床单铺好。
她找出暖水瓶,幸好里面还有半壶温水,倒出一点在搪瓷缸子里,喂小远喝了几口。
刚安顿好儿子,前店就传来赵大姐的大嗓门:“大妹子!
出来吃饭啦!”
所谓“管吃住”,晚饭是简单的棒子面粥、几个二合面馒头和一碟咸菜疙瘩。
粥很稀,馒头粗糙得有些拉嗓子,咸菜咸得发苦。
但文静吃得格外认真,每一口都细细咀嚼,仿佛在汲取支撑下去的能量。
小远也饿了,捧着馒头小口啃着。
“文静妹子,”赵大姐一边喝粥,一边看着文静那双在张家养得还算细嫩、如今却已沾上灰尘的手,“明儿个就开始上工?
我这活儿杂,改裤脚、缝扣子、换拉链、做点简单的衬衫裤子…你能顶住不?”
“能!”
文静毫不犹豫地点头,眼神坚定,“大姐放心,我手脚快,不怕累。”
“好!
要的就是你这股子劲儿!”
赵大姐满意地点头,“工钱嘛,咱们按件算,多劳多得!
头个月,我再额外补贴你们娘俩儿点饭钱!
先把脚跟站稳了再说!”
第二天天不亮,文静就起来了。
她轻手轻脚地生好炉子,烧上热水,给小远掖好被角,便钻进了前店那间拥挤的裁缝铺。
赵大姐也起了,两人就着昏黄的灯泡开始忙活。
文静坐在那台老旧的“蝴蝶牌”缝纫机前。
机头冰冷沉重,皮带传动时发出沉闷的“咔哒”声,踏板踩下去需要不小的力气。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赵大姐分给她的第一件活计——一条需要改短的男裤。
她熟练地划线、裁剪,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布料压到针板下。
“嗡——”缝纫机开始转动。
久未操作的生疏感让她一开始有些手忙脚乱,针脚歪歪扭扭。
她定了定神,稳住呼吸,眼睛紧紧盯着那上下跳动的机针,脚下均匀地踩着踏板。
渐渐地,身体找回了记忆,动作变得流畅起来。
单调重复的“嗡嗡”声,成了这个小铺子里唯一的主旋律。
时间在飞针走线中流逝。
从改裤脚、缝扣子,到后来学着做简单的衬衫、儿童裤子。
文静的手指很快被针尖扎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