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没有再看他一眼。
她拖着那身沉重累赘的婚纱,像个被操控的木偶,任由保镖半扶半架着,走出了这间充满破碎镜片、冰冷珍珠和更冰冷真相的更衣室。
高跟鞋踩过地上的玻璃渣,发出细碎而刺耳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心上。
她被带到了教堂侧翼一间僻静的休息室。
厚重的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外面的风雨声,也隔绝了教堂主厅那边隐约传来的、试图粉饰太平的、重新响起的轻柔音乐。
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陈年木头的味道。
保镖像门神一样守在外面。
沈清欢走到窗边。
窗外是教堂的后花园,精心修剪的玫瑰在暴雨的肆虐下东倒西歪,鲜红的花瓣被打落在地,混入泥泞。
这场景,像极了她此刻的心境。
小腹深处那股熟悉的、带着坠胀感的刺痛,又隐隐传来。
她下意识地伸手抚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
那里,有一个微小的生命正在孕育。
而他的父亲,刚刚以一种对待垃圾般的姿态,收走了证实他存在的文件。
巨大的荒谬感和绝望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她靠着冰冷的窗玻璃滑坐在地,昂贵的婚纱铺陈在光洁的地板上,像一朵颓败的、即将枯萎的花。
窗外的暴雨依旧滂沱,冲刷着这个被谎言和血色浸染的婚礼日。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触碰着冰凉的窗玻璃,仿佛在触碰一个遥不可及、又冰冷刺骨的未来。
(2)休息室冰冷的地板透过薄薄的婚纱面料传来寒意,将沈清欢从更衣室那场充满暴戾与羞辱的对峙中暂时剥离。
窗外,暴雨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疯狂地敲打着玻璃窗,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噪音,像是永无止境的悲鸣。
她蜷缩在角落,昂贵的婚纱堆叠在身下,如同被遗弃的华丽裹尸布。
指尖还残留着顾承泽掌心冰冷的触感,以及那份被粗暴夺走的孕检报告带来的屈辱。
小腹深处那股熟悉的、带着坠胀感的隐痛,在情绪的剧烈波动下,丝丝缕缕地缠绕上来,并不剧烈,却无比清晰地提醒着她身体里那个刚刚被确认、却又被无情漠视的秘密。
每一次抽痛,都像是对她荒谬处境的无声嘲讽。
她下意识地将手覆在小腹上,隔着层层叠叠的蕾丝和丝绸,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