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满荆棘。
她需要一个无可指摘的、足够分量的“通行证”。
她将目光投向了青山大队那本厚厚的、记录着历年水文资料的册子。
那册子积满了灰尘,躺在大队部档案柜的最底层,无人问津。
贺晚晚主动找到了新上任的代理支书。
“张支书,”她的态度不卑不亢,眼神清澈而坚定,“我看过咱们队里历年收成的记录,发现涝灾对收成影响很大。
我在学校学过一点地理和统计,想试着整理一下咱们大队的水文资料,看看能不能找出点规律,以后防洪排涝也好有个参考。”
她顿了顿,补充道,“我保证不耽误正常出工,用休息时间整理。”
张支书有些意外地看着眼前这个瘦弱却眼神沉静的知青。
罗志强倒台的内幕,他多少知道些,对贺晚晚这个“揭盖子”的人,他心情复杂,但更多的是对其沉稳和勇气的欣赏。
他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嗯,有这份心是好的。
资料在柜子里,你自己找吧。
注意保管好。”
这算是一种默许。
于是,在每天繁重的劳作之后,在知青点昏暗摇晃的煤油灯下,贺晚晚开始了她无声的奋战。
她纤细的手指沾满墨渍和灰尘,小心地翻开那些泛黄、脆弱的纸张。
霉味和尘土的气息弥漫在小小的空间里。
上面是密密麻麻、字迹潦草甚至模糊不清的原始记录:某年某月某日,降雨量多少毫米,清水河水位上涨多少公分,淹没田地多少亩……她需要将这些零散、混乱的数据,一点点誊抄、归类、计算、分析,绘制成清晰的图表。
煤油灯熏得她眼睛发涩流泪,腰背因久坐而酸痛僵硬,但她笔下的线条却始终清晰、工整。
时间在笔尖和纸张的摩擦声中悄然流逝,窗外的虫鸣陪伴着她度过一个又一个深夜。
有时油灯的火苗跳跃着,一滴滚烫的灯油猝不及防地溅落在她的手背上,留下一个红点,她却只是轻轻嘶了口气,用袖子抹去,目光片刻不曾离开那些承载着无数汗水和希望的数据。
那专注的侧影,如同在雕刻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宝。
与此同时,她悄然开始了另一项计划。
她利用农闲和下雨天无法出工的时间,主动找到了张支书和队里的几位老人。
“张支书,王大爷,”她的声音温和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