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恳,“我看村里不少娃娃,还有几个年纪大的叔伯婶子,不识字。
现在广播里念文件、通知,还有看个农药化肥说明啥的,都不方便。
我琢磨着,要是大家愿意,我可以在晚上或者下雨天,教大家认认字,学学写自己的名字,算点简单的数。
不图别的,就图个方便。”
她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只提“方便”,绝口不提“扫盲”这样的政治任务字眼。
这个提议,戳中了青山大队长久以来的痛点。
几个老人浑浊的眼睛亮了起来。
王婆第一个拍大腿:“哎哟!
晚晚丫头!
这可是大好事啊!
我家那狗剩他爹,连自个儿名字都写不利索!
学!
必须学!”
张支书看着贺晚晚平静而带着些许疲惫(那是熬夜整理水文资料留下的)的脸,心中暗自点头。
这个知青,不仅有知识,有心气,更重要的是,她懂得沉下来,为村里人做实在事。
他大手一挥:“行!
这事我看行!
晚晚同志有这份心,队里支持!
地点嘛……就在大队部旁边那个空仓库吧!
晚上点个马灯!”
扫盲班悄然开张了。
最初的学员是几个半大孩子和两三个老人。
仓库里条件简陋,只有几张破桌子板凳,一盏马灯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几张充满好奇和些许怯意的脸庞。
贺晚晚没有教材,就用树枝在泥地上划,用捡来的烟盒背面写字。
她教得极有耐心,从最简单的“上、下、大、小”开始,一笔一划,声音清晰柔和。
她讲“工”字,就说这是“出力干活的手”;讲“田”字,就比划着田地的形状。
她甚至把一些常用字编成顺口溜,方便记忆。
慢慢的,仓库里的笑声多了起来。
孩子们学得最快,叽叽喳喳地抢着认字、写字。
老人们学得慢,但格外认真,布满老茧的手指笨拙地握着铅笔,在粗糙的纸上一笔一划地描摹,仿佛在开垦一片全新的土地。
当他们终于歪歪扭扭地写下自己的名字时,那咧开嘴、露出豁牙的笑容,比任何嘉奖都更动人。
消息像长了翅膀。
仓库里的灯光和马灯下那温和耐心的年轻女知青的身影,成了青山大队夜晚一道新的风景线。
来学习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一些年轻的媳妇、半大的小伙子,甚至一两个壮年汉子,也抱着试试看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