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涉利益盘根错节,派谢砚去查,查深了,得罪的是整个盐务系统背后的庞大势力,查浅了,便是包庇纵容,更是死罪!
太后这是要借刀杀人!
是要用他儿子的命,来敲打谢家!
<谢雍藏在宽大朝服袖中的手,瞬间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皇帝似乎沉吟了一下,目光在太后平静无波的脸上停留一瞬,随即转向谢砚:“母后所言有理。
谢砚,两淮盐案,朕命你为钦差副使,三日内启程,前往扬州彻查!
务必查清林远贪墨、私贩官盐、以次充好等所有罪证,将一干人犯绳之以法!
你可能胜任?”
谢砚的头垂得更低,额头几乎触碰到冰凉的金砖。
他能感觉到父亲投来的、几乎要将他灼穿的目光,也能感觉到满殿朝臣复杂的视线——有同情,有嘲讽,有担忧,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这哪里是机会?
分明是催命符!
然而,他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臣……”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和心头翻涌的冰冷恨意,声音平稳无波,却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谢陛下、太后隆恩!
臣定当竭尽全力,查明真相,不负圣望!”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沉重的血腥气。
“好。”
皇帝颔首,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随即目光再次扫视大殿。
就在众人以为盐案钦差已定时,太后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投石入水,激起新的涟漪。
“皇帝,盐案牵涉极广,恐非一人之力可周全。”
太后微微侧首,看向皇帝,语气温和,“谢砚年轻,虽有才学,但终究缺些历练和……狠劲。
哀家倒想起一个人来,心思缜密,行事果决,更难得的是……”她的目光,如同无形的丝线,精准地、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深意,落在了文官队列中一个清冷孤绝的身影上。
“右相家的沈知微,沈姑娘。”
轰——!
这个名字的出现,比方才点谢砚为钦差副使更让满殿哗然!
沈知微?!
那个几日前在太后寿宴上当众念情诗、引发轩然大波、名节尽毁的沈家嫡女?!
让她参与查案?
还是查如此重大的盐案?!
太后这是……唱的哪一出?
无数道震惊、错愕、难以置信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沈知微。
她站在父亲沈延年身后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