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清晰,“领旨。
定当……竭尽所能。”
最后四个字,她说得异常缓慢,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好。”
皇帝似乎满意了,挥了挥手,“盐案紧急,不容拖延。
谢砚,沈知微,你二人即刻前往御书房,朕另有要务嘱托。
退朝!”
“退朝——!”
王德全尖利的嗓音响起。
山呼万岁声中,群臣心思各异地缓缓退散。
金銮殿上,只剩下跪着的谢砚和沈知微,以及上方御座旁,太后那道看似温和、实则深不可测的目光。
沈知微缓缓站起身,宽大的衣袖垂落,遮住了她紧握成拳、微微颤抖的手。
她甚至不敢看旁边谢砚一眼,只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带着刻骨恨意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冰锥,牢牢钉在她的侧脸上,几乎要将她的肌肤刺穿。
她挺直脊背,跟着引路的太监,一步一步走向那象征着皇权核心的御书房。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烧红的炭火上,又像是踏在万丈深渊的边缘。
前方等待她的,是深不见底的盐案旋涡,是虎视眈眈的各方势力,更是身边这个……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搭档”。
2 盐案惊雷* * *御书房内,熏着上好的龙涎香,气味沉凝厚重,却驱不散空气中无形的肃杀。
皇帝坐在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后,正低头批阅奏章,朱笔在折子上留下醒目的批示。
太后则坐在一旁的紫檀木圈椅上,手里捧着一盏温热的参茶,姿态闲适,仿佛方才在朝堂上的惊心动魄从未发生。
谢砚和沈知微垂首肃立在下方,两人之间隔着一步的距离,却仿佛隔着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
空气粘稠得几乎无法流动。
“两淮盐税,关乎国本。”
皇帝放下朱笔,抬起头,目光锐利地扫过下方两人,“林远一案,只是冰山一角。
朕要的,不是一颗人头,而是整个盐务系统积弊的根除!
是官盐畅通,盐价平抑,税银归仓!
是还两淮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带着帝王的决心和压力。
“此去扬州,凶险万分。”
皇帝的目光在谢砚苍白却紧绷的脸上停留片刻,又落在沈知微低垂的、看不清神色的侧脸上,“盐枭凶悍,利益盘根错节,地方官吏多有勾连。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