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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遇微光全文

菜无味 著

其他类型连载

01那天,我因为上班快迟到了,路上走得有点儿急。“铛!”我手中的盲杖扫到了金属物,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一辆车。这在我的日常生活中是常事,因为身边的车实在太多了,但是停车的位置却总显得紧张。我想换个方向避开它。“你瞎了吗?”有人猛地拉开车门。她刚要开口咒骂,却顿住了,可能是看到了我的样子。随着一股香水味袭来,那人抓着我的手腕往车身拽。“自己摸,这么大一条划痕,你说怎么办?”我有些紧张,自我失明后,确实因为这个原因,给别人造成过损失。我摸到车身处真的有一丝划痕。“对不起,我,我先留个联系方式…”话音未落,她直接掐住我的胳膊:“想跑?要么赔钱,要么现在就跟我去4S店!”我不是想逃避责任,可我真的快要迟到了。我尽力地想向她解释,不过那场面却...

主角:抖音热门   更新:2025-05-27 20: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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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幸遇微光全文》,由网络作家“菜无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01那天,我因为上班快迟到了,路上走得有点儿急。“铛!”我手中的盲杖扫到了金属物,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一辆车。这在我的日常生活中是常事,因为身边的车实在太多了,但是停车的位置却总显得紧张。我想换个方向避开它。“你瞎了吗?”有人猛地拉开车门。她刚要开口咒骂,却顿住了,可能是看到了我的样子。随着一股香水味袭来,那人抓着我的手腕往车身拽。“自己摸,这么大一条划痕,你说怎么办?”我有些紧张,自我失明后,确实因为这个原因,给别人造成过损失。我摸到车身处真的有一丝划痕。“对不起,我,我先留个联系方式…”话音未落,她直接掐住我的胳膊:“想跑?要么赔钱,要么现在就跟我去4S店!”我不是想逃避责任,可我真的快要迟到了。我尽力地想向她解释,不过那场面却...

《幸遇微光全文》精彩片段

01那天,我因为上班快迟到了,路上走得有点儿急。

“铛!”

我手中的盲杖扫到了金属物,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一辆车。

这在我的日常生活中是常事,因为身边的车实在太多了,但是停车的位置却总显得紧张。

我想换个方向避开它。

“你瞎了吗?”

有人猛地拉开车门。

她刚要开口咒骂,却顿住了,可能是看到了我的样子。

随着一股香水味袭来,那人抓着我的手腕往车身拽。

“自己摸,这么大一条划痕,你说怎么办?”

我有些紧张,自我失明后,确实因为这个原因,给别人造成过损失。

我摸到车身处真的有一丝划痕。

“对不起,我,我先留个联系方式…”话音未落,她直接掐住我的胳膊:“想跑?

要么赔钱,要么现在就跟我去 4S 店!”

我不是想逃避责任,可我真的快要迟到了。

我尽力地想向她解释,不过那场面却很像是我们在吵架。

“行了!”

嘈杂的人声突然安静下来,洗车店高压水枪的声音戛然而止。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我看你车身上那道划痕氧化发暗,至少一个月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有些冷。

“你谁啊?

要你多管闲事?!”

车主的手瞬间松开了我。

“洗车的,怎么了?”

那人冷笑道,“要不找警察来看看?”

“行,有你的!

今儿这车我不洗了,以后也别想我再来你家!”

我听见女车主骂骂咧咧地关上车门。

男人没理她。

随着引擎轰鸣,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香水味渐渐淡去。

“还不走?”

男人不耐烦的声音传来,“等她回来继续讹你吗?”

我慌忙鞠躬,“刚刚谢谢你!”

男人同样没理我,走回去洗车了。

我不能再耽搁,得赶紧先去上班。

……02就像你们看到的这样,我是个视力障碍者。

但我不是从小就看不见。

我是从两年前,没错,就是咱们国家举办奥运会那年,4 月 30 号那天开始,我就基本失去了视力。

目前只保留微弱的光感。

那是一次意外——我遭遇了严重的车祸。

车祸中,我不仅失去了爸妈,自己也因角膜损伤,视力逐渐下降至如今的近乎全盲。

整个过程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仅仅三个月。

那三个月里,我的视力几乎一天一个样儿,
前一天还有 0.1,第二天醒来也许就只有 0.05 了。

可能跟你们想象的不一样,我对视力下降这件事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我那时就像被打了麻药,整个人是木的。

沉浸在爸妈离去的伤痛中,来不及反应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

直到我完全看不见的第五天,那天夜里,我嚎啕大哭。

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

我那时才突然意识到,这是事实,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

那种恐惧将我淹没时,我感觉身体由里到外每一寸都是痛苦的,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整个人处在即将崩溃的边缘,可能只差一点点,我就会有轻生的念头。

也许有过,只是没有迈出那一步。

如今,我早已从那段日子中走了出来。

我在一家比较高档的商场里弹钢琴,每天下午弹两个小时。

不是我多愿意做这样抛头露面的工作,而是适合盲人的工作除了按摩外,选择并不多。

能有这样的工作机会,我已经很满足了。

没办法,我得养活我自己。

说来也怪,其实我以前是个 i 人,但自打我从失明的阴影中走出来后,性格竟然逐渐变得有些 e 了。

可能是我再也看不到别人看我的眼光了吧。

不然就今天碰到这情况,放在以前我非得急得哭出来。

……03暮色中的洗车店飘来淡淡的泡沫清香。

我握着装有饼干的铁盒,盲杖轻轻点地:“请问……白天帮我的那位师傅在吗?”

“哟,找我啊?”

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响起,带着促狭的笑意,“美女什么事呀?”

我微微皱眉,这声音和记忆里清冷低沉的嗓音截然不同:“麻烦你帮我叫他出来好吗?”

“不用叫,我这不来了嘛。”

那人伸手要接过我手中的铁盒。

我慌忙后退半步,正不知所措时。

一道熟悉的声音如冰刃划破空气:“滚蛋!”

“哥,开个玩笑嘛。”

那人悻悻地嘟囔着跑开。

“你怎么又来了?”

男人的声音依旧冷淡。

真是个心热面冷的男人。

我连忙举起铁盒,露出灿烂的笑容:“我来谢谢你!

这是我自己做的饼干,带给你尝尝。”

“我不吃,拿走吧。”

他的语气硬邦邦的。

“要不……你分给同事们尝尝?”

我的话音刚落,刚刚跑开的同事又窜了出来,
一把接过饼干盒:“那我就替兄弟们谢谢小姐姐啦!”

他看到了那张我歪歪扭扭写着“谢谢”的卡片,轻笑一声。

“呦,这还有手写爱心卡片呢。”

我听到他的调侃,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似乎正要离开,却听见男人突然喊道:“回来!

饼干放下。”

同事愣住:“哥,你不是说不吃么。”

他不情愿地把饼干还了回来。

男人声音低沉:“别废话,赶紧滚蛋。”

等同事走远后,我忍不住笑出声:“其实给他们也没什么,我明天再做了送给你就是了。”

“白天的时候他们帮你了吗?”

他沉声反问。

没想到他还挺恩怨分明的。

“我只是不想因为我,让你跟同事的关系变差。”

他冷笑一声,好像根本不在意。

这人还挺高冷,“认识一下,我叫沈月,你呢?”

男人没有回答。

沉默漫长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就在我的期待要落空时。

不远处传来铁盒开启的轻响,混着饼干酥脆的碎裂声。

“江远。”

他已经转身走进洗车店。

我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那同事又从远处凑了上来,“小姐姐,你要是再做饼干,可要多做一点儿,到时也给我们尝尝。”

我笑笑,江远说得对。

白天我遇到困难的时候不见他们上来帮忙,此时还想吃我做的饼干。

纯属想桃子吃。

……04一周后的傍晚,我结束了商场的演奏,回家途中,突然遭遇了暴雨。

很短的时间内,地面就积上了水。

我能感受到盲杖在其中划出凌乱的水花。

因为怕挨浇,我只能缩在路边有屋檐的地方等雨停。

不过全身上下基本也都湿透了。

别人可以快速跑到能够躲雨的地方,我只能在黑暗中慢慢摸索寻找。

无数次的经历告诉我,越急我就可能越狼狈……晚高峰此起彼伏的喇叭声、汽车碾过积水路面的声音,混着雨声钻入耳中,让我心中有些不安。

“没带伞吗?”

突然响起的冷冽嗓音惊得我一颤,盲杖差点脱手。

江远?

不知他何时站到我面前的。

“嗯,没带。

也打不到车……只能先躲躲,等雨停。”

我攥紧湿透的裙摆,听见自己冷得有些发颤的声音。

头顶传来伞面撑开的轻响。

他在给我打伞?

“笨。”

江远抓过我的手腕,将伞塞进我的手中。

“这么等,等到什么时候
去?

往地铁口走,我带你过去。”

这真的是江远?

那个惜字如金的人,居然说了这么一长串话。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他抓住手腕往前带。

自从眼睛看不见后,我还从没有以现在这个速度走过路。

他的步伐很大,我有些跟不上,可伞都在我头顶,他岂不是要被淋透了?

“等等。”

“又怎么了?”

他的声音中总是有些冷漠加上点儿不耐,不过却还是停了下来。

我没说话,挣开他抓着我的手,挽上了他的臂弯。

这样的肢体接触,对我来说不过是日常。

地铁里的志愿者扶我上下台阶时,我也常这样扶着他们的手臂。

只是此刻,小臂相贴处传来的温度却让我莫名有些慌乱。

根据他手臂的高度,我在心里默默估算——这人身高恐怕有一米八。

为了不让伞骨戳到他,我下意识将伞举高了些。

他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可以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嗯。”

雨幕中,我挽着他,速度不慢,但走得很安稳,让我想起了以前的自己,心中有些怀念。

“你不骂人的时候,人还挺好的。”

我鬼使神差地把自己的心理活动给暴露了出来。?!

我的嘴什么时候这么没把门儿的了?

这句话让他的脚步一顿。

糟了,人家好心帮我,我还出言调侃,他不会打我吧?

“再贫就把你扔雨里。”

“哦,知道了。”

我躲过一劫。

将我送到地铁口后,江远停住了:“到了,后面你自己可以吧?”

我还有点儿沉浸在和他漫步雨中的场景中,没回过神来。

“哦,我可以。”

空气中安静了两秒,只有雨水敲打伞面的声音。

他没有立刻转身离开,这让我忍不住胡思乱想——他是不是也想多待一会儿?

忽然想到自己还挽着他,于是赶紧尴尬地松开了他的手臂。

“不好意思。”

我讪笑。

虽然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更看不到自己的,但样子一定很傻。

“走了。”

他还是酷酷的。

“哎,你等等。”

我忙从包里翻出了一包纸巾递了出去。

可等了几秒一直没人接,他离开了吗?

就在我有些失望地收回手臂的瞬间,手中的纸巾被人抽走了。

然后从几米外传出一句:“路上小心点儿。”

还是他那带着冷漠的声音,不过话里却透着一丝关心。

这男人还挺有
意思的,我微笑着转身。

差点儿错把手里的伞当盲杖用。

……05我一直搞不懂小区门禁系统为什么动不动就要升级一下。

以前虽然觉得去物业更新门禁卡麻烦,但也不会特别在意。

不过最近这次是真的折磨了我好久。

我到了家楼下却没有刷开单元门,一度以为是自己找错家门了。

反复在小区里转了好久。

直到在门口遇到和我住同一单元的人从楼里出来,我才确认是我的门禁卡出了问题。

于是我按照记忆中物业的方向摸了过去。

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我刚到物业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江远正和工作人员咨询流浪猫救助的事。

“江远!”

我凑过去,差点撞上花盆。

我心里一动,朝着声源处扬声:“江远!”

脚下因为急切而有些踉跄,差点撞上一旁的花盆。

他应该是转过身看向我,声音带着警惕:“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无奈地笑笑:“眼睛不好使了,耳朵就更灵了呗。”

更新完门禁卡后,我特意等了他一会儿。

“对了,江远,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沈——沈月。”

我名字这么不好记吗?

竟然还要我提醒。

“对,沈月,我发现你挺自来熟。”

我能感觉到他此刻应该是在打量我,“咱俩熟吗?”

“一回生,二回熟呀。”

“然后呢?”

“然后咱们这不都第四回了么。”

“你跟我说相声呢是吗?”

他这是又生气了?

这人到底有没有哪一天是不生气的?

我忍不住腹诽:这不是你自己愿意捧哏的么……怎么还怨上别人了呢?

但嘴上可不敢惹他,毕竟有求于人:“没,你是好人。”

“你少来。”

“你有爱心。”

“我没有。”

“你长得帅。”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松动:“说……”这反应倒让我有些错愕,原以为要多费些口舌,没想到这句夸到点上了。

看来这人对自己的外貌还挺在意。

我压下嘴角的笑意,正准备开口。

“你还要不要帮忙?”

见我短暂沉默,他又不耐了。

“哦,是这样,我想申请一只导盲犬,但是我的定向定位能力有些差,我怕通不过考察,你能不能抽空陪我练练。”

“你自己都照顾不了,还想养狗?”

“人不帮忙,只能求狗了呗。”

“嘶——你骂谁呢?!”


“哈哈,你别误会,导盲犬对于我们视障者来说,就相当于我们的眼睛。

所以是它照顾我出行,我照顾它生活,我们互相照顾。”

“真麻烦。”

“没办法,残障人士嘛,你多担待。”

我放软语调,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对于他的脸黑嘴臭我已经有所了解。

“啊,对了,这个给你。”

我从包里拿出了一小盒我做的饼干递给他。

他没接,“你这饼干是批发的吗?

还随身带着给人派发?”

“哪有,这可是我自己做的,为了表达你送我雨伞的谢意。”

“谁说送你了?”

“好好好,回头还你还不成么。

但我这饼干是送你的,而且是专门送你的,不用还那种,你快拿着吧。”

“我不吃饼干。”

“我知道…”不出所料,没多久我就又听到了饼干酥脆的声音。

我偷偷弯了弯嘴角,这人嘴硬心软的样子,倒比初见时可爱多了。

……06这之后,我时不时就去洗车店找江远,想让他陪着我练练定向定位的能力。

他自然是不愿意的,可每次去找他,我都会给他带一盒我做的饼干。

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在我这种“诚意”的不断感化之下,他也不好再继续无动于衷。

只能陪着我偶尔练练,不过没几天,他发现我对家附近已经熟悉了,就提议带我去陌生地方练练我的适应能力。

“去哪儿?”

“你问那么多干嘛?

到底去不去?”

他又不耐烦了。

我心说这人可真狗啊,从来不会好好说话。

“去,有这么好的陪练,干嘛不去,你还能把我卖了不成?”

我朝他梗着脖子。

于是江远就把我带去了郊区一座荒废的赛车训练场。

因为地方比较偏,怕回来的时候不好打车,他特意找同事借了车,我们开车来的。

“这边没人,可以敞开了随便练。”

啥?

没人?

这家伙是把我拐到哪里去了……车越开越远,我心里也逐渐有些慌。

可是想想,我又不是富二代,长得既不美若天仙,也不勾魂夺魄,还是个瞎子……他能对我起什么歹念?

总不至于真把我卖了吧?

我给自己在心里打气:我虽然眼瞎,但心可不瞎。

到了地方,我有些怯,不敢下车。

这是人类对于未知的原生恐惧,很难克服。

他带着我在里面逛了一大圈。

这场地可真大啊,观赛
台、赛道什么的,一应俱全。

不过我能感受到这里有一股荒凉感,我虽然看不到,但就是有这种感觉,很奇妙。

“别杵着了,开始吧。”

这个江远,可真不怜香惜玉。

“这里好安静。”

我多少有些紧张。

“安静才适合练定向。

三点钟方向,五十米,开始吧。”

我攥着盲杖,开始了我的第三次“特训”……我在无数次的“笨”声中,练了三个小时。

夕阳西下时,远处的江远咒骂了一声。

我听见他反复拧动钥匙,引擎却只有空转的声响。

“电瓶没电了。”

他声音有些闷,“救援赶过来至少要三四个小时。”

“老实交代,这是不是你故意制造的独处机会?”

“你想多了。”

“否认也没用,事实胜于雄辩。”

“行,你硬要这么哄自己,那就随便吧。”

“算了算了,真没劲。

开个玩笑都不舍得配合一下。”

“……江远,我好像从来没听你笑过,是不是生活太压抑了?”

“……要不你笑笑,可能心情会好一些,反正我也看不见,你试试呗。”

“……人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憋在心里,可以跟我说说,你放心,我保证守口如瓶。”

“……感觉你对这座赛车场很熟悉,你之前是在这里工作吗?”

“……”我轻声开口,“刚才练定向时,你说了很多专业词汇,那些可不像是普通人会知道的。”

“……”沉默持续得太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

就在我要再次开口时,他冷笑一声:“所以呢?

你还想查我的户口?”

“我只是觉得……”不等我说完,便被他打断:“沈月,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我没想到江远会对我来上这样一句,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心中没来由地涌上一抹酸涩。

我原本不是个没有边界感的人,可能……我见不到阳光,就希望自己能变成阳光吧。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看不到他看我的眼神,但我想保留自己的体面。

“我对朋友向来都是这么好的,你不知道,我不怪你。”

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呵,朋友?

吃你几块饼干,就朋友了?”

不知道他到底哪里来的邪火,是我触碰了他的禁区?

我没法怪他,是我说话太不知深浅了……“我以为我们已经是了……抱
歉。

那些饼干都是谢礼,不是交易,你不用放在心上。

我去车里坐会儿。”

我磕磕绊绊地躲进了车里。

等待救援的这段时间里,我脑子嗡嗡的,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

他一直靠在车外没有进来。

救援车辆到达后,操作的过程很简单,只用了两三分钟,我们的车就重新打着了火。

“我坐救援车辆回去吧,到市里再打车就好了。

今天谢谢你带我出来。”

我没有和江远赌气,只是有点儿不知所措,我好像太久没有与人交朋友,都不会了。

没有事先和救援车沟通,但是我想他应该不会太介意回去的路上捎我一段儿。

我想好了,如果救援车不载我的话,我就打 110。

走丢了,找不回去,警察总应该会帮我吧。

“我把你带出来,就得把你安全带回去。”

江远的理由合理。

我没有坚持,乖巧地坐在副驾的位置上没动。

回去的路上,听着收音机电台里的歌曲,我抱着双臂斜靠着装睡。

我能清晰地捕捉到他有几次侧头看我的细微动静。

直到车停到小区楼下,他才轻声冒出一句:“到了。”

我“悠悠转醒”,刚要起身下车,就被安全带勒回了靠背上。

指尖刚接触到卡扣时,一道温热覆了上来——是江远的手。

我闪电般将手缩回,安全带被他解开了。

“谢谢。”

我攥着外套下车,从包里抽出盲杖要往家走。

夜风卷着他的声音送来:“明天,还练吗?”

“家里黄油用完了,等买够材料再说吧。”

我的喉咙突然有些发紧。

明明想的是“等你愿意把我当朋友的时候”,却只能将后半句咽回肚里,“你回去开车小心。”

转身时,分明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压抑的叹息,声音微弱得像一片羽毛轻轻落在我耳尖。

脚重得像灌了铅,我不是该庆幸再也不用厚着脸皮凑上去找不痛快了吗?

可每走一步,心里空落落的感觉却愈发清晰。

原来比起练不练定向,我更舍不得那些被他嫌弃却又期待的清晨。

这一晚,我失眠了。

……07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生活,家和商场,两点一线。

我没再主动去找江远。

和他接触的这段日子,就像无意间翻开了一本书,看到一半又随手放到了一边。

什么时候再翻开它,还会不会翻
开它,我也不知道。

盲杖敲击在商场的瓷砖地面上,清脆的声响就像是我对所有人说出的“你好”。

我微笑着回应商场内每一个人的关心,却没料到这将是我在这里弹琴的最后一天。

“沈月,来我办公室一趟。”

吴经理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带着难以察觉的犹豫。

我忙转身点着头:“好的。”

我摸着墙沿,指尖触到冰凉的门把手,心里突然泛起不安。

“坐。”

吴经理是个 30 多岁的姐姐,平时对我很照顾,她引着我坐下。

“谢谢。”

“商场要重新规划场地,最近销售业绩不太理想……”吴经理的声音突然顿住,空调出风口的风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继续道,“明天起,一层大厅要改造成展台,所以……”我攥着盲杖的手紧了紧,“我明白了,吴经理。

谢谢您这么长时间的照顾。”

我并不是商场的正式员工,甚至都没有签署用工合同,属于临时性的劳务合作。

所以她这样说,我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我失业了。

两年前我视力逐渐开始恶化后,就主动辞掉了工作,因为我感觉自己无法胜任当时的工作了。

我原本是一名幼师,与另外两个同事一起看管班里的十几个孩子。

眼睛出了问题后,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怎么看顾孩子们呢?

他们每一个可都是父母掌中的宝。

辞职后,我天天闷在家里,抱着一台调频收音机,从早听到晚,又从晚听到早。

仿佛只活在了无线电波当中,我也不清楚自己这么浑浑噩噩了多久。

直到我在收音机里听到了北京残奥会上,有盲人参加田径、游泳的比赛取得金牌。

就连足球都仅仅是输给了巴西队,从而遗憾取得了银牌。

那十多天里,我像是在沙漠中看到了绿洲,天天守着收音机为中国队数金牌。

也正是那时我才意识到,原来还有这么多和我一样看不见的人在努力生活,甚至为国争光。

我感觉生活中似乎又出现了一丝光亮,于是鼓起勇气拿起盲杖走出家门。

可预见的,我数不清磕磕绊绊摔了多少回,身上的淤青也多到我无力吐槽。

就这样,我走出了阴霾,重新走入了生活,也是从那时开始了这份弹琴的工作。

它曾是照进我生命里的光,让我在
黑白交错的琴键上,重新演奏出生活的勇气。

只是如今,我不得不离开了。

那些被音符填满的时光,终将散作云烟。

我握紧盲杖起身,听见吴经理欲言又止的叹息。

或许人生本就是不断寻找光的旅程。

这一次,我仍要独自启程。

……08想要重新找到适合我的工作并不容易。

不过在我找到新工作之前,我接到了社区残联给我打来的电话。

说是给我联系了一个区少年宫钢琴调音的工作。

四架钢琴,八百块。

我欣然接受了。

少年宫的老师很忙,把我带到库房简单交代了一下,就匆匆赶去上课了。

几架钢琴都是久未调音的,调起来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加上我又看不见,调一架大概要两个多小时。

失明后的坏处很多,但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专注。

现在的我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可以很专注。

等我把四架钢琴全部调完时,我才发觉时间好像用得有些久。

久到他们竟然忘记了库房里还有人,把我锁在了里面。

我摸索着将最后一架钢琴的琴盖盖好,盲杖轻点地面,循着记忆往门口走去。

金属门把手在掌心转动时,却传来令人心悸的“咔嗒”空响——门从外面锁住了。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退出了工作状态的我,突然觉得这里静得有些瘆人。

“有人吗?!”

我慌乱地拍打着铁门,回应我的只有空荡荡的回声。

库房里的霉味混着老旧钢琴的木质气息愈发浓重。

冰凉的冷汗顺着脊背滑下。

黑暗中,我仿佛又回到了失明初期那个痛哭的夜晚,心中充斥着对未知的害怕。

我不断地呼喊,盲杖不断敲击着铁门,希望能引起路过者的注意,直到再也喊不出,也敲不动。

我拿出手机,打算拨 110 报警,可拨出号码前,我忽然想到了江远。

打给他后,我又匆忙地摁掉了电话。

心中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举动。

这段时间我没有再去打扰他,他也没找过我。

可能在他心里,我们真的算不上朋友吧。

我自嘲地笑了笑。

想起他之后,心里的一丝难过竟然掩盖过了害怕。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电话响了起来。

我听到手机号码的播报时,愣了一秒。

接听后,他的声音依旧熟悉又冷漠:“怎么,有事儿?”

“嗯。”

我迟疑不定地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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