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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被家暴后我疯了,全家跪服!结局+番外小说

西枫月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疯了,在又一次被打进医院,独自出院后……我叫晓丽,晓丽二字,曾是春日晨曦里沾着露珠的丁香,盈盈弱弱,带着三分娇怯,七分温婉。那时的我,总爱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布衫,梳着两条油光的辫子,以为人生便是一阙婉约词,起承转合,总该有些诗情画意,有些细水长流的安稳。谁曾想,命运的狼毫饱蘸的却是浓稠的血与墨,在我的人生宣纸上,一笔一划,都刻着剜心剔骨的痛楚,画出了一道道狰狞的疤。初嫁时,也曾有过片刻的憧憬,如豆蔻梢头,悄然绽放的一抹嫣红。那人姓张,名勇,人如其名,生得孔武有力,眉宇间也曾有过几分憨直。初相见,媒人撮合,他穿着簇新的蓝布褂子,有些局促地搓着手,眼底也曾有过几分真挚的暖意,言语间也似春风拂柳,柔得能掐出水来,哄得我以为寻得了可以遮风...

主角:勇哥晓丽   更新:2025-06-04 22: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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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勇哥晓丽的其他类型小说《一次被家暴后我疯了,全家跪服!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西枫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疯了,在又一次被打进医院,独自出院后……我叫晓丽,晓丽二字,曾是春日晨曦里沾着露珠的丁香,盈盈弱弱,带着三分娇怯,七分温婉。那时的我,总爱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布衫,梳着两条油光的辫子,以为人生便是一阙婉约词,起承转合,总该有些诗情画意,有些细水长流的安稳。谁曾想,命运的狼毫饱蘸的却是浓稠的血与墨,在我的人生宣纸上,一笔一划,都刻着剜心剔骨的痛楚,画出了一道道狰狞的疤。初嫁时,也曾有过片刻的憧憬,如豆蔻梢头,悄然绽放的一抹嫣红。那人姓张,名勇,人如其名,生得孔武有力,眉宇间也曾有过几分憨直。初相见,媒人撮合,他穿着簇新的蓝布褂子,有些局促地搓着手,眼底也曾有过几分真挚的暖意,言语间也似春风拂柳,柔得能掐出水来,哄得我以为寻得了可以遮风...

《一次被家暴后我疯了,全家跪服!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我疯了,在又一次被打进医院,独自出院后……我叫晓丽,晓丽二字,曾是春日晨曦里沾着露珠的丁香,盈盈弱弱,带着三分娇怯,七分温婉。

那时的我,总爱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布衫,梳着两条油光的辫子,以为人生便是一阙婉约词,起承转合,总该有些诗情画意,有些细水长流的安稳。

谁曾想,命运的狼毫饱蘸的却是浓稠的血与墨,在我的人生宣纸上,一笔一划,都刻着剜心剔骨的痛楚,画出了一道道狰狞的疤。

初嫁时,也曾有过片刻的憧憬,如豆蔻梢头,悄然绽放的一抹嫣红。

那人姓张,名勇,人如其名,生得孔武有力,眉宇间也曾有过几分憨直。

初相见,媒人撮合,他穿着簇新的蓝布褂子,有些局促地搓着手,眼底也曾有过几分真挚的暖意,言语间也似春风拂柳,柔得能掐出水来,哄得我以为寻得了可以遮风避雨的屋檐,以为这一生,便有了依靠。

洞房花烛夜,红烛高照,他掀开我的盖头,低声道:“晓丽,往后,我会对你好的。”

那声音,曾让我心头一暖。

然,好景不长,如昙花一现,那温存底下潜藏的,是烈火般的暴戾。

婚后不足半年,他第一次动手,是一个微醺的夜晚。

我不过是因他晚归,多问了两句:“勇哥,今儿个怎么回得这般晚?

可是与朋友们多喝了几杯?”

他脸一沉,酒气熏天,吼道:“老子去哪儿,跟谁喝酒,还要跟你报备不成?

婆娘家家的,管那么多作甚!”

随即便是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那一巴掌,来得猝不及防,像一道惊雷劈在我心上,脸上火烧火燎,耳中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冒,心里却比脸上更疼,像是被生生撕开一道口子,淌着惊愕与不信。

我捂着脸,泪水不争气地滚落,颤声道:“你……你打我?”

他见我哭了,酒意似乎醒了些,眼神有些闪躲,嘟囔了句:“谁让你多嘴的。”

便自顾自睡去了。

我哭着回了娘家,以为爹娘会为我撑腰,会替我讨个公道。

爹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眉头拧成了疙瘩,半晌才道:“唉,晓丽啊,夫妻哪有舌头不碰牙的?

他许是喝多了,性子急了些。

男人在外挣钱养家,压力大,你做媳妇的,多顺着他些,家和万事兴嘛
。”

娘则拉着我的手,眼圈也有些红,轻拍着我的手背劝道:“是啊,女儿,你爹说的是。

张勇这孩子,平日里瞧着也还行,许是一时糊涂。

你回去好好与他说,服个软,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日子久了,磨合磨合,就好了。

哪个女人不是这么过来的?”

我望着他们,只觉得那份血脉相连的亲情,此刻竟比窗户纸还薄,寒风一吹,便簌簌发抖,透着刺骨的凉意。

他们的话,像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浇熄了我心中最后一丝希冀。

那之后,家暴便如影随形,成了我生活里挥之不去的阴霾,像一块狗皮膏药,死死地黏在我身上。

他清醒时,或有片刻懊悔,会拉着我的手,信誓旦旦地说:“晓丽,我错了,我混蛋,我下次再也不动手了,你原谅我这一回。”

可那誓言,轻飘飘的,风一吹就散了。

下一次,他会因为菜咸了,嫌弃道:“这菜咸得能齁死人,你这婆娘是怎么做饭的!”

然后一筷子打在我手背上。

因为地没拖干净,他会指着地上的水渍骂:“瞎了你的狗眼!

这点活都干不好,娶你回来是当祖宗供着吗?”

随即便是一脚踹在我腿上。

因为我接电话慢了,他会夺过电话摔在地上,怒吼:“跟哪个野男人勾搭呢?

半天不接电话!”

然后便是劈头盖脸的巴掌。

甚至,仅仅因为他在外头受了气,心情不好,便将我当作出气筒,拳脚相加,嘴里还骂骂咧咧:“晦气!

都是你这个丧门星,害老子不顺!”

我曾想过,为了腹中渐渐成形的骨肉,忍了。

那是我和他唯一的纽带,或许,有了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

儿子降生后,那粉嫩的小脸,清澈的眼眸,是我唯一的慰藉,是我灰暗生命里唯一的一抹亮色。

我以为,有了孩子,他会看在骨肉亲情的份上,有所收敛。

事实却是,他变本加厉。

孩子夜里哭闹,他嫌烦,会猛地掀开被子,冲我吼:“还不快哄!

吵死了!

明天老子还要上工呢!”

若是哄得慢了,他便会连带着我一起打骂:“没用的东西!

连个孩子都带不好!”

那些青紫的伤痕,旧的未褪,新的又添,层层叠叠,像丑陋的年轮,刻在我身上,也刻在我心上。

我常常在夜里,抱着熟睡的儿子,无声地流
泪,不知这苦海何时是个尽头。

终于,在一个他将我打得额角见了红,鲜血直流,险些昏厥的夜晚,我抱着尚在襁褓的儿子,趁着夜色,踉踉跄跄地逃了。

离婚二字,我说得决绝,带着鱼死网破的悲壮。

他家自然不肯,公婆更是指着我的鼻子骂:“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我们张家哪里亏待你了?

生了个娃就想上天了不成?

离了婚,我看你到哪里去!”

我爹娘也来劝,我娘哭着说:“晓丽啊,孩子还小,怎能没有爹?

离了婚,你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会被人戳脊梁骨的,怎么过啊?”

爹也板着脸:“胡闹!

赶紧跟张勇回去!

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我不管,我只要离开那个让我窒息的牢笼,那个日日活在恐惧中的家。

那七年,是我独自抚养儿子度过的。

日子清苦,像一杯没放糖的苦茶,却也平静,没有了拳脚相加的恐惧。

我打几份零工,给人洗衣做饭,去集市上卖些自己做的小物件,省吃俭用,将每一分钱都掰成两半花。

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从咿呀学语到能清晰地唤我“娘”,那是我生命里唯一的亮色。

儿子懂事得让人心疼,他从不吵着要玩具,从不羡慕别家孩子的锦衣玉食他小小的手,会笨拙地替我擦汗,会在我疲惫时用他的小拳头给我捶背,奶声奶气地说:“娘,不累,乐乐给娘捶捶。”

每当那时,我便觉得,所有的苦,都值了。

然,平静的日子,终究还是被打破了,像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一颗石子,激起圈圈涟漪。

前夫不知从何处打听到我的住处,隔三差五地来骚扰。

起初是求复合,带着些水果点心,站在我那简陋的出租屋门口,涕泪横流,赌咒发誓说他改了:“晓丽,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

这几年我日夜反省,肠子都悔青了。

我发誓,我以后一定好好对你们娘俩,再动你一根手指头,就让我天打雷劈!”

我不信,那些伤疤还在隐隐作痛,那些噩梦依旧夜夜纠缠。

后来,见我油盐不进,他便开始威胁,言语间带着狠戾:“晓丽,我劝你识相点,乖乖跟我回去。

若不复婚,我便天天来闹,让你和你那野种都不得安生!

我看谁还敢租房子给你,谁还敢让你打工!”

更让我心寒的,
是我爹娘的态度。

他们大约是觉得我一个离婚的女人,还带着个“拖油瓶”,丢尽了他们的脸面,让他们在邻里乡亲面前抬不起头。

又或许是前夫私下里许了他们什么好处,他们竟也开始日日在我耳边念叨娘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晓丽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张勇如今是真心悔过,你就给他一个机会,也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难道你想让孩子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说他没有爹吗?”

爹则在一旁帮腔:“你娘说的是。

前夫也是夫,一日夫妻百日恩。

他再不好,也是你儿子的亲爹。

再说,你这样下去,将来老了,病了,谁来照应你?

我们还能护你一辈子不成?”

我据理力争,声音沙哑地提起从前的伤痛:“爹,娘,你们忘了我是怎么从那个家逃出来的吗?

他打我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现在他几句花言巧语,你们就信了?”

他们却轻描淡写:“夫妻过日子,磕磕碰碰总是难免的。

他打你是不对,可你也该想想自己有没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是不是太犟了,不会服软?”

我听着,只觉得浑身冰冷,连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那寒意比数九寒冬的冰雪更甚。

原来,在他们眼中,我所受的那些苦楚,竟是这般不值一提,甚至还有我的不是。

终究,我还是没能拗过他们。

前夫带着公婆,一行人气势汹汹地堵在我那简陋的出租屋门口,公公指着我的鼻子骂:“要么跟我们回去好好过日子,要么你就别想安生!”

婆婆也在一旁尖声道:“我们张家的孙子,凭什么让你这个扫把星带着在外头吃苦!”

我爹娘则在一旁“苦口婆心”,一个劲儿地劝我:“晓丽,听话,回去吧,别闹了。”

儿子吓得躲在我身后,小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角,瑟瑟发抖。

我看着他惊恐的眼神,心如刀绞。

我怕,怕前夫真的做出什么伤害儿子的事情来,他那个人,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在那一刻,我所有的坚持都土崩瓦解,像被洪水冲垮的堤坝。

我想,或许,他真的改了呢?

或许,为了儿子,我再忍一忍?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想给儿子一个所谓的“完整”的家。

复婚的决定,像一根无形
的绳索,重新套在了我的颈上,并且越勒越紧,让我喘不过气来。

起初的一个月,他确实收敛了许多,甚至还会主动做些家务,买些儿子爱吃的零嘴,对儿子也和颜悦色,偶尔还会带我们去镇上赶集。

我心中刚刚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以为苦尽甘来,以为他真的会洗心革面。

然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那一点点伪装的温情,很快便被他骨子里的暴戾撕得粉碎,像精致的瓷器,轰然落地,摔了个稀巴烂。

一次,我不过是晚归了半个时辰,因为替邻居王婶多看了一会儿孩子,他便沉了脸,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阴阳怪气地问:“哟,大忙人回来了?

在外头快活够了?”

我解释了两句,他便勃然大怒:“你还敢顶嘴!

老子的话当耳旁风是吧!”

说着,一个耳光便甩了过来。

他又开始肆无忌惮地家暴我,比从前更甚,仿佛要将这七年积压的怨气,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每一次,都像是要将我往死里打。

我常常被打得鼻青脸肿,浑身是伤,嘴角开裂,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不得不一次次住进那冰冷的病房,闻着刺鼻的消毒水味。

爹娘来看我,依旧是那几句不痛不痒的话。

娘一边替我擦拭嘴角的药水,一边叹气:“唉,他又动手了?

晓丽啊,你说你也是,明知道他那脾气,你何苦去招惹他?

安安分分在家待着,不就没事了?

女人家,还是要以柔克刚。”

仿佛我被打,倒成了我的不是。

爹则板着脸,对着空气道:“张勇这回是过分了些。

回头我们说说他。

你也别太犟,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

为了孩子,忍忍吧。”

他们在我丈夫面前,也只是象征性地说几句:“张勇啊,晓丽身子弱,你下手悠着点。

夫妻俩有话好好说,别老动手。”

那语气,轻得像羽毛,落在他耳中,激不起半点涟漪。

他只是哼哼两声,或者干脆不理。

公婆更是直接不管不顾,连面都懒得露,仿佛我这个儿媳妇,是死是活,都与他们无关。

他们只关心,我能不能给张家传宗接代(他们还想要个孙女),能不能伺候好他们的宝贝儿子。

有时,我从医院回来,婆婆还会冷嘲热讽:“真是个娇气包,碰一下就喊打喊杀的,我们那时候挨
的打比这多多了,不也照样过日子生孩子?”

这一次,他又打了我。

起因荒唐得可笑,只因我未经他允许,私自回娘家看望我父母。

我实在挂念爹娘,想着许久未见,便偷偷回了一趟娘家,给他们送了些亲手做的点心,说了几句体己话。

回来晚了些,他便等在门口,脸色铁青。

他觉得我没把他放在眼里,挑战了他的权威。

不等我开口解释,他一把揪住我的头发,将我摜倒在地,吼道:“好你个贱人!

翅膀硬了是不是?

敢不经我同意就往外跑!

我看你是皮痒了!”

那拳头,像雨点般落在我身上,一下下砸在我背上、腰上、腿上,像是要把我拆散了架。

我蜷缩在地上,下意识地护着头脸,痛得几乎要昏死过去,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

七岁的儿子,我的心肝,我的命,他从里屋冲出来,看到这一幕,吓得小脸惨白。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他父亲的大腿,哭得撕心裂肺:“爹!

爹!

别打娘了!

求求你别打娘了!

娘会疼的!

哇——儿子求求你了!

你打我吧,别打娘了!

娘——娘——”那哭声,像一把把尖刀,一刀刀剜着我的心,比身上的伤更让我痛不欲生我看着儿子那张沾满泪水的小脸,看着他因恐惧而颤抖的小身体,一股绝望如潮水般将我淹没,让我窒息。

他却像是没听见儿子的哭求,反而更加暴怒,一脚将儿子踢开,骂道:“滚开!

小兔崽子!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然后,他继续一脚一脚地踹在我身上,嘴里还骂骂咧咧:“反了你了!

敢不经我同意就出门!

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个贱人!

让你长长记性!”

最终,我还是被邻居发现异常,叫人送进了医院。

躺在病床上,浑身都疼,骨头缝里都像是塞满了针。

可再疼,也比不上心里的疼,那种深入骨髓的绝望。

这算什么?

这日子,到底算什么?

我的未来在哪里?

我儿子的未来又在哪里?

这段疼痛异常、苦楚万分的婚姻,到底带给了我什么?

是满身的伤痕,是一颗破碎得再也拼凑不起来的心,还是一个在恐惧和暴力阴影中长大的孩子?

我爹娘为什么会觉得自己的女儿被打得住了院,竟是“没什么大事”?

难道在他们眼里,我的性命,我的尊严,
就如此卑贱吗?

难道仅仅因为我是他们的女儿,就活该承受这一切吗?

我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发黄的被单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那泪,是咸的,也是苦的,更是冷的,冷得我从心底打颤。

出院那天,天色阴沉,乌云压顶,像我死寂的心。

回到那个所谓的“家”,一踏进门,看见张勇正跷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像个没事人一样看着电视里插科打诨的戏文,对我视若无睹。

公婆在厨房里忙碌,锅碗瓢盆叮当作响,大约是准备着他们的午饭,空气中飘着一丝饭菜的香气,可我闻着,却只觉得恶心欲吐。

那一刻,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断了,是最后一根紧绷的弦,终于不堪重负地崩裂。

积压了太久的怨恨、痛苦、绝望、恐惧,如同被压抑了千年的火山一般,轰然爆发。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疯狂,我只知道,我再也忍不下去了,一刻也忍不下去了!

我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啸,冲向了张勇。

“你打我!

你凭什么打我!

你这个畜生!”

我嘶吼着,声音尖利得不像我自己。

我用尽全身力气,对着他拳打脚踢。

我不再是那个只会哭泣、只会忍受的晓丽。

此刻的我,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只想将眼前这个带给我无尽痛苦的男人撕碎!

张勇被我这突如其来的爆发惊呆了,瓜子从他手中散落一地,一时竟忘了还手,只是愣愣地看着我。

等他反应过来,想要反抗,怒骂道:“你个疯婆子!

敢打我!

我看你是活腻了!”

我已经彻底疯了。

我抓他的脸,指甲深深嵌进他的皮肉。

我咬他的胳膊,尝到了血腥的味道;我用头撞他的胸膛,用膝盖顶他的小腹。

我不要命了,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这些年所受的委屈,所挨的痛打,在这一刻,尽数化为无穷的力量,倾泻而出。

公婆听到动静,从厨房里冲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和抹布。

见状大惊失色,婆婆发出刺耳的尖叫:“哎哟喂!

杀人啦!

这媳妇疯了!

要杀人了!

张勇,快打死她!”

公公也怒喝:“反了!

反了!

敢打男人!

快来人啊!

家门不幸啊!”


们上来便要拉我,想把我从张勇身上拽开。

我赤红着双眼,甩开已经鼻青脸肿、连连求饶的张勇,转过头,看着他们,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笑:“疯了?

对,我就是疯了!

被你们这一家子逼疯的!

你们不是觉得没什么大事吗?

你们不是觉得我活该吗?

今天就让你们也尝尝这滋味!”

我甩开张勇,又扑向公婆。

他们年纪大了,哪里是我的对手?

我像一头发狂的野兽,将婆婆推倒在地,她哎哟一声便起不来了。

又一脚踹在公公的腿上,他疼得龇牙咧嘴。

我嘴里胡乱地喊着:“你们不是觉得没什么大事吗?

你们不是觉得我挨打不痛不痒吗?

今天就让你们好好尝尝这‘没什么大事’的滋味!”

很快,我爹娘也闻讯赶来了。

他们大约是听邻居说了,急匆匆跑来,看到屋里一片狼藉,张勇捂着脸哀嚎,公婆倒在地上呻吟,而我像个疯子一样,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双目赤红,还在挥舞着拳头,也是又惊又怒。

“晓丽!

你这是做什么!

快停下!”

我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吼道。

我娘则哭喊着,捶胸顿足:“我的儿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啊!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快住手啊!

会出人命的!”

“好好说?”

我狂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些年,我跟你们好好说了多少次?

你们听过吗?

你们管过吗?

你们只觉得我给你们丢人了!

只觉得我挨打是小事!

现在,你们也来尝尝这‘小事’的滋味!”

我说着,竟也朝我爹娘扑去,他们躲闪不及,也被我推搡了几下。

我爹想上来制止我,被我狠狠一抓,胳膊上立刻见了红印。

我一打五,竟真的将他们都打得东倒西歪,哭爹喊娘,狼狈不堪。

我心中没有半分快意,只有一种玉石俱焚般的悲凉与疯狂。

原来,将这些年积压的怨气发泄出来,是这样的感觉。

爽吗?

不,一点也不。

只有无尽的空虚与麻木,仿佛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黑白色。

最终,还是邻居哆哆嗦嗦地报了警。

两个差人很快赶到,瞧见这满地狼藉,还有我披头散发、双目赤红、口中念念有词的模样,也是吃了一惊。

他们费了些力气,才将我制服。

在警局,我依旧时而哭嚎,时而狂笑,语无
伦次,说些谁也听不懂的话。

警察看出了我的反常,没有简单地将此事作为家庭纠纷处理,而是联系了医院,将我送往了城里的精神病院。

经过一番检查和询问,大夫瞧着我,又问了许多话,最后,在纸上写下了那三个字——躁郁症。

那三个字,像烙铁一般,烫在了我的心上,也烫在了我家人的脸上。

这个结果,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所有人的头上,让他们瞬间清醒,也瞬间沉默。

从医院出来后,家里安静了许多,安静得可怕。

张勇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有了清晰可见的恐惧,他如今见了我,便像老鼠见了猫,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有时我只是咳嗽一声,他都会吓得一哆嗦,慌忙把电视声音调小。

公婆再也不敢对我颐指气使,甚至会主动避开我的视线,轻易不敢踏进我的房门,送饭都是放在门口,轻轻敲两下便走了,生怕惊扰了我这尊“瘟神”。

我爹娘来看我,也是小心翼翼,带着几分探究,几分畏惧,说话的语气都轻了许多:“晓丽啊,身子好些了没?

要不要吃点什么?

想开些,啊?”

他们都惜命。

而我,早就不在乎了。

我的心,在那一次次家暴中,在那一次次无人援手的绝望中,已经死了,碎成了齑粉,被寒风吹散了。

如今剩下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一个被躁郁症操控的躯壳。

不爽,我就打。

谁惹我,我就打谁。

我不再忍气吞声,不再委曲求全。

我像一根竖起了所有尖刺的刺猬,谁敢碰我,我就扎谁。

有一次,张勇不过是吃饭时多看了我两眼,我便将碗筷狠狠摔在地上,他吓得立刻低下头,再不敢看我。

后来,不知是谁打听到,也不知是真是假,说我这病,发作起来若是伤了人,是可以减轻甚至免除刑事责任的,属于“限制行为能力人”。

这个消息,像一道无形的护身符,让他们更加不敢造次。

他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忌惮与疏离。

他们都怕我这个“疯子”真的不要命,跟他们来个鱼死网破。

也好。

这样也好。

至少,我不用再挨打了。

窗外的柳枝,依旧在风中摇曳。

只是,那柳絮纷飞的景象,在我眼中,再也寻不回当年的诗意。

它像漫天飞舞的雪,冰冷,苍凉,覆盖了我所有
的爱与痛,也覆盖了我破碎不堪的人生。

儿子,我的儿子,他成了我唯一的牵挂,也是我在这浑浊世间唯一的念想。

我努力在清醒的时候,给他多一些温柔,多一些陪伴,给他讲故事,教他认字。

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过多久,也不知道我的病,会不会有一天伤害到他。

我只求,在我还能控制自己的时候,给他留下一些温暖的记忆。

只是,每当我看到张勇那张惊惧的脸,看到公婆退避三舍的模样,看到我爹娘欲言又止的小心翼翼,我心中便会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那不是报复的快感,而是一种悲哀的清醒——原来,只有当我变成一个他们惹不起的“疯子”时,才能换来片刻的安宁与所谓的“尊重”。

这世道,这人心,真是可笑又可悲。

而我,晓丽,曾是那晨曦中的丁香,以为会芬芳一生。

如今,却成了暗夜里的一株毒草,带着刺,也带着毒,在无人敢轻易靠近的角落里,独自疯长,冷眼看着这荒诞的人间。

未来在哪里?

我不知道。

或许,就在这日复一日的,与病魔抗争,与这荒唐世道对峙的,癫狂而清醒的活着里吧。

至少,再也没有人敢轻易打我了。

这,算不算是一种用疯癫换来的,可悲的胜利呢?

我凄然一笑,泪,却又无声地落了下来,砸在手背上,冰凉一片。

只是这一次,我没有擦去,任由它肆意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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