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焊枪与银针:我在工地驱邪无删减全文

更新百万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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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冥婚轿临>我是工地上焊钢筋的老程,背包里常年备着香炉和金刚砂。>工友老马在十字路口撒野尿,回来就高烧不退。>他嘲笑我神神叨叨,却在被窝里发出女人尖叫:“他尿我一身...我要带他下去成亲!”>我掏出银针刺向他虎口时,整栋宿舍楼的灯突然炸裂。>黑暗里传来红衣女鬼的冷笑:“你针快,还是我的冥婚轿快?”---2焊光断魂我焊枪喷出的白亮弧光,像一把烧红的刀子,狠狠切开工地下午沉闷燥热的空气。铁水熔融滴落,发出滋滋的声响,溅起刺眼的金色火星,烫在厚厚的帆布工装裤上,留下一个个焦黑的小点。汗水糊满了我的脸,顺着安全帽带子往下淌,滴在滚烫的钢筋上,瞬间化作一缕白气,带着一股子咸腥的铁锈味儿。“老程!收工收工!日头都他妈要掉下去了!”胖子的大嗓门穿...

主角:抖音热门   更新:2025-06-10 19: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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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焊枪与银针:我在工地驱邪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更新百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冥婚轿临>我是工地上焊钢筋的老程,背包里常年备着香炉和金刚砂。>工友老马在十字路口撒野尿,回来就高烧不退。>他嘲笑我神神叨叨,却在被窝里发出女人尖叫:“他尿我一身...我要带他下去成亲!”>我掏出银针刺向他虎口时,整栋宿舍楼的灯突然炸裂。>黑暗里传来红衣女鬼的冷笑:“你针快,还是我的冥婚轿快?”---2焊光断魂我焊枪喷出的白亮弧光,像一把烧红的刀子,狠狠切开工地下午沉闷燥热的空气。铁水熔融滴落,发出滋滋的声响,溅起刺眼的金色火星,烫在厚厚的帆布工装裤上,留下一个个焦黑的小点。汗水糊满了我的脸,顺着安全帽带子往下淌,滴在滚烫的钢筋上,瞬间化作一缕白气,带着一股子咸腥的铁锈味儿。“老程!收工收工!日头都他妈要掉下去了!”胖子的大嗓门穿...

《焊枪与银针:我在工地驱邪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1 冥婚轿临>我是工地上焊钢筋的老程,背包里常年备着香炉和金刚砂。

>工友老马在十字路口撒野尿,回来就高烧不退。

>他嘲笑我神神叨叨,却在被窝里发出女人尖叫:“他尿我一身...我要带他下去成亲!”

>我掏出银针刺向他虎口时,整栋宿舍楼的灯突然炸裂。

>黑暗里传来红衣女鬼的冷笑:“你针快,还是我的冥婚轿快?”

---2 焊光断魂我焊枪喷出的白亮弧光,像一把烧红的刀子,狠狠切开工地下午沉闷燥热的空气。

铁水熔融滴落,发出滋滋的声响,溅起刺眼的金色火星,烫在厚厚的帆布工装裤上,留下一个个焦黑的小点。

汗水糊满了我的脸,顺着安全帽带子往下淌,滴在滚烫的钢筋上,瞬间化作一缕白气,带着一股子咸腥的铁锈味儿。

“老程!

收工收工!

日头都他妈要掉下去了!”

胖子的大嗓门穿透了焊机的轰鸣和工地的嘈杂,像根棍子捅了我一下。

我关了焊枪,那片吞噬一切的强光骤然熄灭,眼前顿时陷入一片晃动的血红残影,好一会儿才看清。

胖子张着大嘴,脸上沾着灰扑扑的尘土,正冲我乐,露出被劣质烟草熏得发黄的牙。

他叫胖哥,真名没人记得了,膀大腰圆,是我们这伙人里的活宝兼包打听。

“急个屁,最后半根焊完。”

我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句,抹了把脸上的汗,黏糊糊的。

这鬼天气,连风都是热的。

“操,就你磨叽!

赶紧的,收拾家伙,晚上哥几个凑钱,整点冰啤,去老张头那破馆子搓一顿!”

胖子不耐烦地挥手,唾沫星子差点溅到我面罩上,“老马请客!

他今儿支了工钱,正烧包呢!”

老马?

我心里咯噔一下。

马建国,老马,有名的犟种,天是老大,他是老二,尤其不信鬼神那一套,提起来就撇嘴,说那是糊弄傻子的玩意儿。

我下意识瞥了眼墙角我那鼓鼓囊囊、沾满铁锈油污的旧帆布背包。

那里面,除了几件换洗衣裳,最底下,硬邦邦地压着我的香炉碗、一包金刚砂、一把陈年的香,还有个小布卷,裹着几根磨得发亮的银针。

这些东西跟着我走南闯北,在无数个工棚角落里积灰,胖子总笑话我是背着个“庙”干活。

胖子凑过来,一巴掌拍在我汗
湿的后背上,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揶揄:“我说老程,你这回……那吃饭的家伙事儿,”他朝我背包努努嘴,“还背去?

咱就去吃个饭,喝点酒,又不钻坟圈子!

你看你这包,死沉!”

我弯腰收拾焊线,动作没停,闷声道:“你懂个卵。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真要有啥事儿,你小子别到时候哭爹喊娘地来抱我大腿就行。”

“嘿!

瞧你这话说的!”

胖子眼一瞪,随即又嘿嘿笑起来,脸上的肉跟着颤,“咱俩谁跟谁?

我要是真出点啥幺蛾子,你能袖手旁观?

那不是打你程大仙儿的脸嘛!”

他一边说,一边殷勤地帮我卷起地上的电线,“得得得,我帮你收拾,赶紧的!

老马他们可等着呢!”

他动作麻利,显然是真怕耽误了晚上的酒局。

我看着他毛手毛脚的样子,又看看角落里沉默的背包,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像水底的淤泥,被搅动了一下,又缓缓沉了下去。

* * *3 酒局惊魂老张头的面馆,名副其实的苍蝇馆子。

油腻腻的折叠桌,塑料凳子腿没几个是平的,坐上去直晃悠。

空气里混杂着劣质白酒的冲鼻味儿、炖肉的油腻、廉价香烟的辛辣,还有汗酸气。

头顶那个沾满油污、昏黄不明的灯泡,几只小飞虫围着它嗡嗡乱撞,光影在几张喝得发红发亮的脸上跳动。

老马果然在兴头上。

几杯高度劣质白酒下肚,他那张黑红的脸膛更亮了,嗓门也拔高了一个八度,唾沫横飞地吹嘘着他当年在哪个山头打过熊瞎子,在哪个矿上跟人茬架一挑三的英雄事迹。

唾沫星子时不时溅到桌上的凉拌猪耳朵里。

坐他对面的李拐子,有点神叨,酒量浅,舌头已经开始打卷。

他看了眼手腕上那块塑料电子表,绿幽幽的光显示快十一点了,赶紧又闷了一口酒压惊,含混不清地说:“哥…哥几个…差…差不多得了…回…回去吧!

再…再晚…过…过那个十字路口…我心里…发…发毛…十字路口”几个字像冷水滴进热油锅,桌上热烈的气氛瞬间凝滞了一下。

谁都知道那个地方邪性,离我们工地不远,几条荒僻的土路交错,周围是收割后光秃秃的田地,远处几座黑黢黢的老坟包若隐若现。

白天看着就荒凉,晚
上更是鬼气森森,风一吹,路边干枯的蒿草簌簌作响,像有东西在爬。

工地里流传着不少关于那地方的“故事”,有说晚上看见白影晃的,有说听见女人哭的。

老马正夹起一块猪头肉往嘴里送,一听这话,“啪”一声把筷子拍在桌上,震得几个空酒瓶叮当乱响。

他嗤笑一声,环视众人,眼神里充满了赤裸裸的鄙夷和不屑:“操!

李拐子,瞧你那点出息!

一个破十字路口就把你吓尿了?

我马建国活了四十多年,走南闯北,啥阵仗没见过?

鬼?

神?

那都是他妈的糊弄胆小鬼的!

老子行得正坐得直,一身正气,牛鬼蛇神见了老子,都得他妈给我立正稍息,靠边站!”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喷得更远:“还他妈怕路过?

待会儿回去,都给我看好了!

老子就站路当间儿,我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出来跟我照个面儿!

老子请他喝一壶热的!”

他故意把“热的”两个字咬得极重,带着一种粗野的挑衅。

桌上几个人互相看看,表情各异,有担心的,有觉得老马吹牛上头的,也有纯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胖子属于最后一种,立刻拍着桌子起哄:“老马牛逼!

纯爷们儿!

待会儿我们都给你当观众,看你马大师现场镇邪!”

“对!

看马哥的!”

“马哥威武!”

几杯马尿灌下去,理智早就被冲进了下水道。

在胖子几个的起哄架秧子下,老马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劲儿彻底被点燃了。

他哈哈大笑,仿佛自己真成了能镇住一方邪祟的猛士。

* * *4 夜路撒野夜风带着深秋的寒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

稀稀拉拉的星子被厚重的云层遮了大半,透下点惨淡的微光。

路两边一人多高的枯黄蒿草在风里疯狂摇摆,发出连绵不断的、令人心头发紧的“唰唰”声,像无数只冰冷的手在黑暗中摩擦。

一行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坑洼的土路上,除了老马,其他人都不自觉地缩着脖子,脚步加快,恨不得立刻飞回那虽然简陋但至少四面有墙的工棚。

离那个十字路口越近,那股无形的压抑感就越重。

空气里似乎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带着腐朽泥土和淡淡腥气的味道。

远远地,那个黑黢黢的十字路口出现了,像个张开
的、不怀好意的巨大口子。

“到…到了…”李拐子的声音带着颤,死死抓住旁边一个工友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对方肉里。

老马精神一振,猛地甩开工友试图拉住他的手,像打了鸡血一样,几步就蹿到了十字路口的正中心。

他叉开腿站定,那姿态,活像个准备接受检阅的将军。

他深吸一口气,那带着寒意的、混杂着土腥草腥的空气灌进肺里,反而让他更加亢奋。

“回向——!!”

他猛地扯开嗓子,用尽全身力气吼了出来,声音在空旷死寂的野地里传得老远,带着一种怪异的回响,“都他妈看齐喽!

给老子看好了——!!”

他猛地一扯裤腰带,拉链刺啦一声脆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刺耳。

“老马!

你他妈疯啦!”

胖子在后面压着嗓子急吼,声音都变了调。

其他几个人也慌了神,想上去拦又不敢。

晚了。

一股带着浓重酒气和人体腥臊味的热流,哗啦啦地浇在冰冷干硬的黄土地上,腾起一小片白蒙蒙的水汽。

老马根本不是在原地解决,他像一辆失控的洒水车,一边放水,一边故意在十字路口中心打着转,步子迈得很大,尿液呈放射状甩出去,溅得周围枯草和泥土上到处都是湿漉漉、骚哄哄的痕迹。

他一边转还一边得意地嚷嚷:“看见没?!

看见没?!

啥瘠薄玩意儿都没有!

老子这一泡‘圣水’下去,管他什么牛鬼蛇神,全他妈得给老子退避三舍!

够不够他喝一壶的?

啊?

哈哈哈哈!”

那笑声在空旷阴森的十字路口回荡,显得空洞而狂妄,甚至带着点癫狂。

胖子和其他几个工友脸色煞白,看着老马在那里撒泼,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头皮一阵阵发麻。

四周的蒿草似乎摇晃得更厉害了,风声里,仿佛夹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极轻极细的呜咽。

老马终于抖擞完,心满意足地拉上拉链,还夸张地拍了拍手,仿佛完成了什么壮举。

他转过身,脸上带着胜利者的骄横,对着惊魂未定的众人一挥手:“走!

回屋睡觉!

啥瘠薄事没有!

以后都别自己吓唬自己!”

胖子他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想赶紧逃离这个鬼地方。

一群人几乎是推搡着,簇拥着还在兴奋状态的老马,深一脚浅一脚地逃离了
那个散发着尿骚味和诡异气息的十字路口。

谁也没敢回头再看一眼。

* * *5 高烧诡影第二天一大早,工棚里就炸了锅。

“老马!

马建国!

日上三竿了!

还他妈挺尸呢?

上工了!”

工长的大嗓门在门口响起,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靠门口那张床铺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像一大团隆起的坟包,里面的人毫无动静。

“老马?

老马!”

睡他旁边的工友老赵觉得不对劲,伸手隔着厚被子推了推。

触手一片惊人的滚烫!

他心头一跳,赶紧掀开被子一角。

老马蜷缩在里面,脸色蜡黄,嘴唇干裂起皮,眼睛紧闭着,眉头痛苦地拧成一个疙瘩。

豆大的冷汗珠子密密麻麻地布满他的额头、鬓角,枕头洇湿了一大片。

他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打着摆子。

“老马!

醒醒!

你咋了?”

老赵急了,声音也高了八度。

老马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眼神涣散无光,牙关咯咯作响,声音嘶哑微弱得像蚊子哼哼:“冷…好冷…操他妈的…冻死我了…”老赵伸手往他额头上一摸,那温度烫得他手一缩:“我操!

烧得跟火炭似的!

快!

搭把手,送诊所!”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老马从滚烫的被窝里拽出来,给他胡乱套上衣服。

老马浑身软得像面条,站都站不稳,全靠人架着。

他嘴里还无意识地嘟囔着“冷”,身体却烫得像个火炉。

工地旁边的小诊所,赤脚医生给老马量了体温,一看水银柱都快顶到四十度了,二话不说,赶紧挂上吊瓶。

冰凉的药水顺着塑料管流进血管,老马烧得通红的脸上似乎褪下去一点血色,人也稍微清醒了些,能哼哼唧唧地抱怨诊所的椅子太硬了。

“妈的,肯定是昨晚吹风冻着了。”

老马靠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骂骂咧咧,“打完针回去捂一宿就好了。”

下午回到工棚,老马吃了点东西,似乎精神头回来了一些,还能跟人开两句玩笑。

胖子他们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这口气还没松到底,天一擦黑,那股要命的寒气又卷土重来了。

老马早早地钻进了被窝,把唯一一条厚棉被裹得密不透风,甚至把工地发的破棉袄也压在了身上。

可那深入骨髓的冷意,像无数根冰冷的针,从四面八方
扎进他的骨头缝里。

电褥子开到最高档,褥子底下烫得能烙饼,可他露在被子外面的脸和脖子,却一片冰凉。

“冷…冷啊…操…门…门关严实没?

…风…风进来了…冻死我了…”老马蜷缩成一团,牙齿磕碰的声音清晰可闻,在安静的工棚里格外瘆人。

他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发抖,比上午更厉害,连铁架子床都跟着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老赵过去一摸他额头,心里咯噔一下——又烧起来了!

温度甚至比上午更高!

“不行!

老马,还得去诊所!”

老赵急了。

“不…不去!”

老马猛地摇头,把被子裹得更紧,声音带着一种固执的虚弱,“刚…刚打完针…又去?

丢…丢不起那人!

我…我吃点药…捂一宿…发发汗…明天…明天准好…”他死活不肯再出门,硬撑着吃了退烧药。

工友们劝不动这个犟驴,只能由着他。

这一夜,整个工棚的人都没睡踏实,耳边充斥着老马痛苦的呻吟和牙齿打颤的咯咯声,还有电褥子持续发出的低微电流嗡鸣。

第三天早上,老马彻底蔫了。

脸色灰败得像个死人,眼窝深陷下去,嘴唇是骇人的青紫色。

他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呼吸又浅又急,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明显的、嘶嘶啦啦的杂音,呼出的气儿冰凉冰凉,喷在凑近看他的人脸上,激得人一个激灵。

“兄…兄弟们…救…救命…”老马眼神涣散,声音微弱得像游丝,“迷糊…看…看你们…都重影儿…带…带我去打针…我…我挺不住了…”胖子看着老马这副只剩半口气的样子,又急又怕,猛地一拍大腿,压低声音对旁边愁眉苦脸的老赵说:“赵哥!

这事儿不对!

绝对不对!

老马这哪是感冒发烧?

这他妈…这他妈是撞邪了!

那天晚上十字路口的事,你忘了?”

老赵脸色也变了变,眼神里透着恐惧:“你是说…”胖子用力点头:“咱们工地上,不是传隔壁屋那个老程…他…他会看事儿吗?

就那个焊工!

背个破包,神神叨叨那个!”

“老程?

程万里?”

老赵一愣,随即摇头,“扯淡吧?

他?

一个吃电焊的糙老爷们儿,懂个屁的勾圈(东北方言,指玄门法术)?

再说,老马平时最瞧不上他这套,现在去求他?”

“管
不了那么多了!

死马当活马医!”

胖子是真急了,“你看老马这吊样儿,再折腾下去,人都要没了!

试试!

万一…万一真有用呢?”

躺在床上的老马,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是恐惧,是走投无路,还有最后一点求生的本能。

他挣扎着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串破碎的气音。

老赵看着老马那副随时要咽气的样子,一咬牙:“操!

试试就试试!

胖子,你去!

把老程请过来!

态度好点!

就说…就说老马请他帮忙看看!”

他特意加重了“帮忙”两个字。

胖子应了一声,火烧屁股似的冲出工棚。

* * *6 银针驱邪胖子连拉带拽地把程万里弄过来时,老马已经烧得有点神志不清了,嘴里断断续续地发出意义不明的呓语。

工棚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汗味、药味和病人身上散发出的、难以形容的衰败气息。

程万里——也就是我——站在门口,没立刻进去。

我的目光扫过床上那团蜷缩的、微微颤抖的影子,又扫过屋里几张惊惶不安的脸,最后落在胖子身上。

胖子搓着手,脸上堆着不自然的笑,眼神躲闪:“老程…程哥…你看,老马他…实在邪乎,打针吃药都不顶事,烧退了又起…人都快烧糊涂了…大伙儿实在没辙了,都说…都说你懂点门道…你看…”我没吭声,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只是侧身挤进了工棚。

空气里的那股子阴冷衰败的气息更浓了,混杂在汗味药味里,像一条滑腻冰冷的蛇,缠绕着人的感官。

我走到老马床边,离得近了,看得更真切。

他露在被子外的手枯瘦蜡黄,指甲盖泛着不祥的灰白。

那股从他口鼻间呼出的气息,带着一种近乎实质的寒意。

“嗯,是够呛。”

我淡淡说了一句,声音不高,却让乱糟糟的工棚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等我一下。”

我转身出了工棚,回到隔壁自己那间更显凌乱的屋子。

在工友们混杂着怀疑、紧张、期盼的目光注视下,我径直走到我的铺位前,弯腰拖出那个沾满油污和铁锈的帆布背包。

拉链刺啦一声拉开,我无视了里面散乱的换洗衣物、半包烟和几根焊条,手臂直接探到最底下,摸索着。

胖子伸长
脖子看着,当我的手从包里抽出来时,他明显愣了一下。

那是一个比拳头略大、深褐色、布满岁月痕迹和烟熏火燎痕迹的旧陶碗,碗沿甚至磕破了一小块。

接着是一小袋用粗糙黄纸包着的、暗金色的颗粒状东西(金刚砂)。

最后是一把用红纸捆扎好的、同样显得陈旧的黄色线香。

这三样东西一拿出来,工棚里本就压抑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凝重,还掺杂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诡异感。

焊工的工具包里掏出这些玩意儿,本身就透着一种强烈的违和与神秘。

我拿着东西回到老马床边,把陶碗放在地上一个稍微平整的地方。

老马不知何时稍微清醒了一点,艰难地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到地上的香碗和我手里的东西,他那张灰败的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眼神里有抵触,有难堪,但更多的是一种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绝望。

他哆嗦着,用尽力气把手伸进自己贴身的衣兜里,摸索了好一会儿,掏出一张皱巴巴、汗湿的五十元绿色钞票。

他手臂颤抖得厉害,试了两次,才把那钱勉强塞进了我放在地上的陶碗底下。

钱的一角露在外面,像一条垂死的鱼尾巴。

“程…程哥…帮…帮兄弟…看看…”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风箱里挤出来的,“不…不能白看…”我没看那钱,也没说话。

蹲下身,撕开黄纸包,捏了一小撮暗金色的金刚砂,绕着那只旧陶碗,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细细地撒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圆圈。

金刚砂颗粒粗糙,落在水泥地上发出极细微的沙沙声。

然后,我抽出三根黄香,在蜡烛上点燃。

橘黄色的火苗舔舐着香头,很快,三缕细细的、带着独特草药和木料燃烧气味的青烟袅袅升起,在光线昏暗、空气污浊的工棚里,显得格外清晰,笔直地向上飘散。

我捏着香,站在金刚砂圈外,面对着床上气息奄奄的老马,闭上了眼睛。

工棚里死寂一片,只有老马粗重艰难的呼吸声,以及蜡烛燃烧偶尔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胖子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响亮。

我嘴唇开始无声地翕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极细微的气流从唇齿间摩擦而过。


体却开始以一种极其轻微、但无法忽视的频率颤动起来。

起初只是拿着香的手指在抖,接着是整个手臂,然后是肩膀,最后连带着整个上半身,都开始有节奏地、无法自控地微微哆嗦。

那样子,像是冻坏了,又像是在抵抗某种无形的巨大压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

工友们大气不敢出,眼神在我和老马之间紧张地来回扫视。

老马依旧蜷缩着,但似乎连呻吟的力气都没了,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约莫过了三分钟,或者更久。

我那持续不断的轻微颤抖,猛地一停!

唰!

我的眼睛骤然睁开!

那眼神,锐利、冰冷,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穿透力,瞬间扫过床上垂死的老马,仿佛能看透皮肉骨骼,直抵灵魂深处。

胖子被这眼神一扫,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马建国。”

我的声音变了,不再是平日那种带着焊工粗粝感的低沉,而是变得异常平稳、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硬,“那天晚上,十字路口,你干了什么?”

老马被我那锐利的目光钉在床上,浑身一僵,随即抖得更厉害了,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恐惧。

他想躲闪,却无处可逃。

“我…我…”他嘴唇哆嗦着。

“你是不是,”我的声音陡然拔高,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锤子砸下,“在那里撒野尿了?!

还他妈边走边撒,跟洒水车似的?!”

老马瞳孔猛地收缩,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只剩下死人般的灰白。

他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脖子,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破碎的字:“…是…哼!”

我冷哼一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工棚里像块冰摔在地上,“你这一泡尿,浇得好啊!

浇到一个穿大红衣服的女的身上了!

人家本来好好的,被你这一泡脏水,泼了个透心凉!

损了道行,破了清净!

怨气冲天!

现在,人家不乐意了!”

我盯着老马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一字一顿,清晰地砸进他耳朵里,“她,要带你走!

带到那边去,给她当男人,陪她过日子!”

“啊——!!!”

老马喉咙里爆发出一声非人的、凄厉到极点的惨叫,那声音完全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充满了濒死
的绝望和恐惧。

他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力气大得惊人,把盖在身上的厚棉被都掀飞了!

他枯瘦的手死死抓住铁床冰冷的栏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筛糠一样剧烈地抖动着,布满血丝的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死死地、哀求地盯着我:“程哥!

程哥!

救命!

救救我啊!

我不去!

我不去那边啊!

求求你!

求求你了!

帮我…帮我跟她说说…我错了!

我真不知道啊!

我不是故意的!

饶了我吧!

饶了我吧!”

他语无伦次,涕泪横流,整个人崩溃了。

“放心,”我的声音依旧平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目光却锐利如刀,扫视着老马身体周围的虚空,仿佛在锁定某个看不见的存在,“我尽力。”

我再次闭上眼睛,嘴唇无声而快速地翕动,捏香的手重新开始微微颤抖。

那三缕青烟,似乎飘得更急了,在昏暗的光线下扭曲变幻。

就在这念诵进行到中途,眼看老马那极度惊恐的喘息稍微平复了一点点的时候——异变陡生!

床上状若疯狂哀求的老马,声音戛然而止!

他抓住栏杆的手猛地一松,整个人像断了线的木偶,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砰”地一声重重砸在硬板床上!

双眼翻白,口角甚至溢出了一丝白沫。

“老马!”

胖子吓得魂飞魄散,就要扑过去。

“别动他!”

我猛地睁开眼睛,厉声喝止!

声音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压。

话音未落,就在胖子脚步硬生生刹住的瞬间——老马那刚刚还软得像面条的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硬生生从床上扯了起来!

不是坐起,而是“腾”地一下,腰板挺得笔直,双腿盘起,如同老僧入定般,直挺挺地“滋溜”坐在了硬板床上!

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动作僵硬诡异!

他低垂的头颅,猛地抬起!

那张蜡黄枯槁、布满冷汗的脸,此刻竟透出一种诡异的青灰色,嘴角挂着一丝极其冰冷、怨毒的笑意,眼神空洞,直勾勾地“看”着我。

不,那不是老马的眼神!

那里面没有恐惧,没有哀求,只有一片死寂的深渊和无尽的怨毒!

紧接着,一个尖利、阴冷、完全不属于老马的中年男人嗓音,带着刺耳的摩擦感和浓重的戾气,从他那张干裂的嘴唇里,清晰地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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