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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则之下,戒痕之上苏晚小林小说

落花凌落凌落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冰冷的空气在“鼎峰资本”空旷的走廊里凝滞,带着中央空调过度运转后特有的、干燥的金属气味。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脆响,一声声,规律得如同精密仪器的读数,在死寂的空间里突兀地回荡。我走在最前面,身后是三名同样西装革履、神情肃穆的审计组成员。厚重的玻璃门被无声推开,财务部的标识牌在惨白灯光下反射着冷光。空气里浮动着纸张、墨粉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陈旧焦虑混合的气息。“鼎峰资本,财务部,突击审计。”我的声音不高,甚至可以说平静,但每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精准地钉入这片突然冻结的空间。没有多余的寒暄,没有程序外的眼神交流。标准流程,精确指令,高效执行——这就是我,“人形自走准则”沈砚的风格。业界流传的称号,并非浪得虚名。财务部原本低伏的人头瞬间抬起...

主角:苏晚小林   更新:2025-06-22 18: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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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晚小林的其他类型小说《准则之下,戒痕之上苏晚小林小说》,由网络作家“落花凌落凌落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冰冷的空气在“鼎峰资本”空旷的走廊里凝滞,带着中央空调过度运转后特有的、干燥的金属气味。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脆响,一声声,规律得如同精密仪器的读数,在死寂的空间里突兀地回荡。我走在最前面,身后是三名同样西装革履、神情肃穆的审计组成员。厚重的玻璃门被无声推开,财务部的标识牌在惨白灯光下反射着冷光。空气里浮动着纸张、墨粉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陈旧焦虑混合的气息。“鼎峰资本,财务部,突击审计。”我的声音不高,甚至可以说平静,但每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精准地钉入这片突然冻结的空间。没有多余的寒暄,没有程序外的眼神交流。标准流程,精确指令,高效执行——这就是我,“人形自走准则”沈砚的风格。业界流传的称号,并非浪得虚名。财务部原本低伏的人头瞬间抬起...

《准则之下,戒痕之上苏晚小林小说》精彩片段

冰冷的空气在“鼎峰资本”空旷的走廊里凝滞,带着中央空调过度运转后特有的、干燥的金属气味。

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脆响,一声声,规律得如同精密仪器的读数,在死寂的空间里突兀地回荡。

我走在最前面,身后是三名同样西装革履、神情肃穆的审计组成员。

厚重的玻璃门被无声推开,财务部的标识牌在惨白灯光下反射着冷光。

空气里浮动着纸张、墨粉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陈旧焦虑混合的气息。

“鼎峰资本,财务部,突击审计。”

我的声音不高,甚至可以说平静,但每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精准地钉入这片突然冻结的空间。

没有多余的寒暄,没有程序外的眼神交流。

标准流程,精确指令,高效执行——这就是我,“人形自走准则”沈砚的风格。

业界流传的称号,并非浪得虚名。

财务部原本低伏的人头瞬间抬起,十几张脸上写满了错愕、惊慌,还有被骤然打断工作节奏的茫然。

键盘的敲击声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

压抑的吸气声和椅子腿摩擦地面的轻微噪音填补了这突兀的空白。

我无视这些反应,目光如同雷达,快速而冰冷地扫过这片区域——格子间,堆叠的文件柜,半开的抽屉,以及最深处那扇紧闭的独立办公室门。

目标明确。

“所有人员留在原位,暂停一切操作。

电脑保持当前界面,手机上交。”

指令清晰下达,不容置疑。

我的视线锁定了那扇门——财务总监办公室。

举报线索的核心指向,异常资金流动的源头,最可能藏匿关键证据的地方。

空气似乎更凝重了几分,带着无声的压迫感。

助理小林快步上前,替我推开了那扇厚重的实木门。

门轴发出轻微却清晰的“吱呀”声,在过分安静的环境中异常刺耳。

办公室内光线昏暗,厚重的遮光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电脑屏幕散发出的幽蓝色冷光,勉强勾勒出一个伏案的身影。

一股浓烈的碎纸纤维气味扑面而来,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毁灭证据的仓促感。

我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角落那台发出低沉嗡鸣的工业级碎纸机上。

一个穿着米白色职业套裙的女人正背对着门口,微微弯着腰,双手捧着一叠厚厚的文件残片,将它
们一股脑地倾倒入碎纸机贪婪的进纸口。

她的动作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僵硬和急促,肩膀的线条绷得很紧。

听到门响,她的动作猛地一滞。

碎纸机仍在徒劳地空转着,发出单调的“嗡嗡”声。

她极其缓慢地直起身,像一帧被刻意拉长的慢镜头。

然后,她转了过来。

时间在那一刻发生了奇异的扭曲。

周围的一切——助理小林略带紧张的低呼,碎纸机沉闷的嗡鸣,门外财务部隐隐传来的骚动——瞬间被抽离,退化成遥远模糊的背景噪音。

视野里只剩下那张脸。

褪去了少女时代饱满的苹果肌,轮廓被岁月打磨得更加清晰、锐利,也覆上了一层难以言喻的疲惫。

那双曾盛满阳光和狡黠笑意的眼睛,此刻深陷在淡淡的青影里,像蒙尘的琉璃,黯淡,却依旧熟悉得令人心脏骤停。

苏晚。

我的学姐苏晚。

那个曾在我整个懵懂青涩的大学时代,占据了我所有隐秘的仰望、笨拙的追随和无望悸动的人。

她像一颗遥远却灼热的恒星,而我,只是围绕她轨道运行的一颗沉默卫星。

“苏总监,”我的声音出口,竟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平稳、冰冷,仿佛淬过火的刀刃,“请立刻停止销毁文件。”

职业的盔甲在千分之一秒内重新覆盖全身。

我是沈砚,鼎峰资本突击审计组的负责人,不是当年那个只会跟在她身后、心跳如鼓的小学妹。

苏晚的身体似乎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指尖捏着的最后几片碎纸无声飘落。

她看着我,深潭般的眸子里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惊愕、难以置信、一丝狼狈,还有某种更深沉的、难以解读的暗潮。

嘴角却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向上牵起一个弧度。

“沈砚?”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点沙哑,像是许久不曾开口说话,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了喉咙,“好久…不见。”

空气凝滞得如同固体,那声微哑的“好久不见”仿佛带着无形的重量,沉沉地压在所有人的神经上。

小林和其他组员的目光在我和苏晚之间惊疑不定地逡巡,他们显然捕捉到了这诡异气氛中不同寻常的暗流。

碎纸机徒劳的嗡鸣是此刻唯一持续的背景音,单调得令人心头发紧。

我强迫自己从那张搅乱心湖的脸上移开视线。

目光
扫过宽大的红木办公桌。

桌面略显凌乱,堆着几摞报表和摊开的文件夹。

一个深蓝色的马克杯搁在角落,杯沿残留着干涸的咖啡渍。

我的视线最终精准地落在那台亮着幽光的电脑显示器上。

屏幕没有进入屏保。

一个打开的财务软件界面清晰地展示着最新的资金流水。

密密麻麻的数字和账户信息中,一行被系统自动标红的记录像一道狰狞的伤口,刺目地跳入眼帘:**转入账户:*****(境外离岸账户)****金额:¥30,000,000.00****状态:已处理****操作人:苏晚****时间戳:48小时前**三千万。

异常大额。

境外离岸账户。

操作人:苏晚。

每一个要素都精准地吻合了匿名举报信的核心指控。

冰冷的数字在幽蓝的光线下显得无比真实,也无比残酷。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又骤然松开,带来一阵尖锐而短暂的麻痹感。

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指尖在身侧微微蜷起,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证据。

如此直接,如此赤裸。

它就摆在那里,毫不避讳地嘲笑着我片刻前的失神。

“苏总监,”我的声音重新响起,比刚才更冷,也更硬,像一块砸在冰面上的石头,“请解释这笔三千万资金的去向和用途。”

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砸在死寂的空气中,带着不容回避的质询意味。

我的目光重新锁定苏晚的脸,不再有任何闪避,锐利如解剖刀,试图从她深潭般的眼眸里剖开一丝一毫的破绽或动摇。

苏晚脸上的那抹艰难维持的笑意终于彻底消失了。

她挺直了脊背,下颌线绷得很紧,带着一种濒临绝境的孤绝。

她没有去看屏幕,仿佛早已知道那上面是什么。

她的目光迎向我的审视,没有退缩,但瞳孔深处,那丝狼狈被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情绪取代——一种混合着疲惫、隐痛,甚至……一丝祈求?

不,或许是错觉。

她的声音竭力维持着平稳,却还是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沈砚,这笔款…是集团一项高度保密的海外投资意向金,流程是合规的,只是涉及商业机密,所以用了特殊渠道…具体的,我不能在这里说。”

“保密协议?”

我毫不客气地打断她,
向前逼近一步,皮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轻响。

职业的惯性驱使着我,逻辑链条必须完整。

“那么,请出示集团董事会的专项授权决议,以及这笔资金对应的投资框架协议草案。

即使是保密项目,内部授权文件也必须留痕。”

我的语速很快,逻辑严密,步步紧逼。

这是审计的战场,任何借口在铁证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苏晚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

她放在桌沿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又松开,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那细微的颤抖再次出现,比刚才更明显。

“授权…在赵总那里。

他是项目直接负责人。”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眼神掠过我的肩膀,看向门口,似乎在寻找什么,又似乎在逃避我的目光,“草案…草案还在法务部做最后修订,没有定稿。”

每一个字都像是漂浮在空中的肥皂泡,脆弱得经不起任何触碰。

我的目光锐利如刀,紧紧锁住她的眼睛,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她的解释漏洞百出。

授权在别人那里?

草案未定稿?

这种级别的资金划转,没有完备的审批流程和初步协议支撑,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更深的疑虑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她在替谁遮掩?

那个“赵总”?

还是……更庞大的阴影?

“苏总监,”我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根据《审计法》及本次突袭检查授权,我们有权调阅鼎峰资本所有与资金流相关的原始凭证、审批记录及电子流程痕迹。

现在,请开放你的所有系统操作权限,包括加密邮件和即时通讯记录。

同时,” 我的目光扫向角落里那个仍在徒劳空转的碎纸机,以及散落在地上、未被完全吞噬的零星纸屑,“请完整提供你刚才销毁的文件清单。”

苏晚的身体猛地一震,脸色瞬间褪尽血色,变得如同她身后惨白的墙壁。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脚跟碰到了桌脚,发出一声轻响。

那双深潭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里面翻涌的情绪再也无法掩饰——震惊、被逼入绝境的恐慌、还有……一种近乎绝望的愤怒?

她的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而刺耳的手机震动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僵持。

声音来自苏
晚放在桌角的手机。

屏幕亮起,一个名字清晰地跳动着——“赵总”。

苏晚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伸手想去抓手机,动作慌乱又急迫。

“别动!”

我厉声喝道,声音不大,却带着绝对的命令意味,瞬间冻结了她的动作。

小林反应极快,一个箭步上前,毫不犹豫地拿起了那部仍在震动的手机。

苏晚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指尖微微颤抖。

小林将手机屏幕转向我,确保我能看到来电显示——“赵总”。

他询问地看向我。

“接。”

我没有任何犹豫,声音冰冷,“免提。”

办公室里死寂无声,只有手机执着的震动声和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在鼓噪。

小林按下了接听键,并打开了免提。

一个略显油滑、带着明显不悦的男中音立刻从扬声器里炸开,劈头盖脸,没有半分寒暄:“苏晚!

你搞什么名堂?!

审计组的人是不是在你那儿?!

那笔钱的事……”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焦躁和迁怒,“……绝对!

绝对!

一个字都不准漏!

听到没有?!

集团现在什么情况你清楚!

这事要是砸了,别说你,连我都得卷铺盖滚蛋!

你扛不起!

给我咬死了!

懂吗?!

别他妈给我出岔子!”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在凝固的空气里,也扎在苏晚摇摇欲坠的镇定上。

赵总的声音在狭小的办公室里回荡,带着赤裸裸的威胁和推卸责任的急迫。

他根本没问情况,直接下了“封口令”,甚至把“扛不起”、“卷铺盖滚蛋”这样的重压粗暴地砸向苏晚。

这通电话,无异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苏晚死死钉在了靶心。

电话那头似乎还想咆哮什么,小林在我的眼神示意下,果断按下了挂断键。

刺耳的声音戛然而止,留下的是一片更令人窒息的死寂。

苏晚的身体晃了晃,她猛地伸手扶住了冰冷的桌面,才勉强稳住身形。

她的头深深地垂了下去,长发滑落,遮住了大半张脸。

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扶着桌沿的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呈现出一种死寂的惨白,手背上细小的青色血管根根凸起,剧烈地搏动着。

她的肩膀开始无法抑制地颤抖,起初是细微的,如同风中的落叶,很快便剧烈起来,带动着整个单薄的身
体都在筛糠般抖动。

那是一种被彻底抽干了力气、被逼到悬崖边缘的崩溃。

“苏总监?”

小林试探性地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和职业性的谨慎。

苏晚没有回应。

只有压抑到了极致、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破碎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地响起,像濒死小兽的哀鸣。

她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支撑着自己不要倒下,但那颤抖越来越剧烈,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撕裂。

就在这时,我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她放在桌面上、因为用力支撑而微微翻起的左手。

她的无名指根部,有一圈极其浅淡、几乎与周围皮肤融为一体的、微微发白的印痕。

那是长期佩戴戒指留下的痕迹。

非常浅,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

但此刻,在办公室惨白的光线下,那圈印记却像一道无声的控诉,刺痛了我的眼睛。

记忆的闸门在瞬间被某种汹涌的力量轰然撞开。

不是方才的混乱对峙,不是那通充满威胁的电话,也不是屏幕上冰冷的数字——是更遥远的、带着樟脑丸和栀子花香气的、被刻意封存的夏天。

毕业晚会那晚,觥筹交错后的残局,喧嚣散尽的黑暗礼堂后台。

她喝醉了,脚步踉跄,眼神迷蒙,带着一身甜腻的酒气撞进独自收拾道具的我怀里。

她的手指胡乱地抓住我的衣襟,滚烫的呼吸拂过我的耳廓,然后,一个带着酒意和果冻般柔软触感的吻,就那么毫无预兆地、莽撞地印在了我的唇上。

蜻蜓点水,却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我所有的懵懂。

我还僵在原地,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腔,她却像受惊的兔子,猛地推开我,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更深的黑暗里,只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抚上残留着奇异酥麻感的嘴唇,浑身发颤,久久无法动弹。

那个仓惶逃离的背影,和眼前这个被逼到崩溃边缘、颤抖不止的身影,在时空的尘埃中诡异地重叠了。

那个吻,像一道早已结痂、又被粗暴撕开的隐秘伤口。

此刻,伴随着她无名指上那道浅淡的戒痕,一种尖锐的、混合着荒谬与愤怒的剧痛猛地攫住了我。

凭什么?

凭什么当年可以那样轻率地撩拨又逃离?

凭什么如今要背负这样沉重的污名和胁迫?

凭什么……她无名指上会有别人的印记?!


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混合着积压多年的委屈、此刻喷薄的怒火,以及对眼前这个破碎身影无法抑制的、近乎本能的保护欲,瞬间冲垮了所有名为“理智”和“准则”的堤坝。

它来得如此迅猛,如此蛮横,甚至来不及经过大脑的思考。

身体先于意识行动了。

我猛地向前跨了一大步,动作快得带起了风。

在小林和其他组员惊愕到极点的目光注视下,我伸出双手,并非搀扶,而是近乎粗暴地攥住了苏晚颤抖不止的肩膀。

她的身体在我的掌下猛地一僵,像一块骤然冷却的烙铁。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那张布满泪痕、苍白如纸的脸庞上,满是惊愕、茫然和未干的湿意,深陷的眼眸里一片空洞的死寂。

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言语。

我低下头,狠狠地吻了上去。

这个吻与记忆中那个带着酒气和果冻甜味的、仓促的触碰截然不同。

它毫无章法,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掠夺和宣泄。

我的嘴唇用力压上她的,冰凉而干燥,触碰到的是她唇上咸涩的泪水。

她僵硬得像一块石头,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急促而灼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

办公室里死一般寂静,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凝固。

只有我们两人之间,这个突兀、疯狂、完全不合时宜的接触,像一颗投入深潭的巨石,激起的无声涟漪却足以吞噬一切。

不知过了几秒,或许只有一瞬。

我骤然松开了她,自己也像是被这个动作耗尽力气般,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大口喘着气。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炸开。

嘴唇上还残留着她泪水的咸涩和唇瓣的柔软触感,这感觉像电流一样窜遍全身,带来一阵阵战栗和眩晕。

苏晚依旧僵在原地,维持着被我吻住的姿势,眼睛瞪得极大,瞳孔深处是一片彻底的空茫和难以置信的震惊。

泪珠还挂在她的睫毛上,将落未落。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

小林和另外两名组员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嘴巴微张,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荒谬和无法理解,如同目睹了世界规则的崩塌。

他们看看我,又看看石化般的苏晚,再看看角落里那个还在徒劳空转的碎纸机,似乎完全失去了处理眼前景象的能力。

最先打破这诡异死寂的,是苏晚。

她像是被抽
走了所有骨头,身体沿着冰冷的办公桌滑了下去,颓然跌坐在地毯上。

她没有再哭泣,只是双手紧紧捂住了脸,瘦削的肩膀剧烈地起伏着,发出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抽气声。

那声音比之前的哭泣更让人心头发紧,充满了无边无际的绝望和自我厌弃。

我站在原地,剧烈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

嘴唇上那点咸涩的湿润感像烙印一样灼烫。

眼前是她崩溃蜷缩的身影,耳边还残留着赵总电话里凶狠的咆哮,屏幕上那三千万的红色数字像凝固的血块。

混乱的漩涡中心,一个念头却无比清晰地浮现:那个吻,那圈戒痕,那笔巨款,还有电话里那个急于撇清的“赵总”……这一切,绝不只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小林,”我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连自己都陌生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坚定,打破了几乎凝滞的空气,“立即封锁苏总监的所有电子设备,包括这部手机的通话记录。”

我指了指小林手里还握着的苏晚的手机。

“同时,通知技术组,重点调取这笔三千万资金划转前后48小时内,所有涉及苏晚和赵明阳的系统操作日志、邮件往来记录、内部通讯软件聊天记录,以及…所有关联服务器的访问记录。”

赵明阳,那个电话里的“赵总”。

小林猛地回过神,脸上的震惊还未完全褪去,但职业素养让他迅速点头:“明白,沈组长!”

他立刻拿出专用证物袋,动作麻利地将苏晚的手机放入封存,并开始操作电脑进行初步权限锁定。

我的目光没有离开地上蜷缩的苏晚。

她的抽泣声已经低了下去,只剩下肩膀偶尔无法控制地耸动一下。

那是一种心力交瘁后的空洞。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滞涩,继续下达指令,声音努力维持着专业的平稳:“另外,联系鼎峰集团总部监事会,请求紧急授权,我们需要立即查阅赵明阳副总裁名下的所有权限操作记录,特别是涉及财务审批和资金调拨的部分。

理由是,” 我顿了顿,字字清晰,“高度怀疑存在冒用权限、伪造指令的违规行为,并有嫁祸嫌疑。”

“是!”

另一名组员立刻应声,拿出通讯设备开始联络。

下达完指令,办公室再次陷入一种
紧绷而忙碌的寂静,只剩下键盘敲击声和低低的通话声。

我走到苏晚面前,缓缓蹲下。

昂贵的地毯纤维抵着我的膝盖。

她的长发凌乱地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尖尖的下巴和毫无血色的嘴唇。

她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我的靠近毫无反应。

我沉默了片刻,从西装内袋里取出随身携带的钢笔。

那是一支旧款的万宝龙,笔身沉甸甸的,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混乱的思绪稍稍凝定。

我拧开笔帽,笔尖在灯光下闪着一点寒芒。

然后,我伸出手,轻轻抓住了苏晚捂着脸的一只手腕。

她的手腕纤细,冰凉,在我的触碰下剧烈地瑟缩了一下,像是被烫到。

“苏晚,”我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沙哑,却不容她挣脱,“看着我。”

她的身体僵硬着,抗拒着。

我稍稍用力,将她的手腕从脸上拉开。

她的眼睛被迫露了出来,红肿不堪,眼神涣散而空洞,像蒙着厚厚灰尘的玻璃珠,映不出任何光亮。

泪水早已干涸,在脸颊上留下纵横交错的浅痕。

我握着笔,笔尖悬停在距离她左手无名指那圈浅淡戒痕上方几毫米的地方。

冰凉的金属似乎能感受到她皮肤传来的微弱战栗。

我的目光紧紧锁住她失焦的瞳孔。

“告诉我,” 我的声音压得更低,每一个字都像从胸腔深处艰难地挤压出来,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执着,“这个位置,原来戴着的,是谁给你的戒指?”

笔尖微微下压,冰冷的触感清晰地落在她的无名指根部,正对着那道苍白的印记。

苏晚涣散的目光似乎被笔尖那一点冰冷的触感刺得凝聚了一瞬。

她的眼睫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如同垂死的蝶翼。

空洞的眼底深处,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光挣扎着闪了一下,旋即又被更沉重的灰暗吞没。

她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只发出一点模糊的气音,像被砂纸磨过。

“是……” 她的声音微弱得如同叹息,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崩溃后的沙哑,“……是他给的。”

她的视线极其缓慢地、如同生锈的机器般转动,最终落向办公室紧闭的门,仿佛能穿透厚重的木板,看到门外那个无形的、带来巨大压力的存在——“赵总”。

“赵明阳?”

我追问,笔
尖无意识地在那圈苍白的戒痕上加重了一点力道,留下一个微小的、清晰的凹痕。

心底某个角落,一丝荒谬的刺痛悄然蔓延开。

果然是他。

苏晚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她只是极其疲惫地、几乎难以察觉地合了一下眼皮,算是默认。

一行新的泪水,无声地、缓慢地从她干涩的眼角滑落,沿着旧有的泪痕蜿蜒而下,最终滴落在深色的地毯上,洇开一小片更深的暗影。

“他说……是‘保障’。”

她的声音破碎不堪,每一个音节都像是耗尽了她仅存的力气,“项目太大……他怕……怕我……不稳。

戴上它……在必要的时候……方便……” 她没有再说下去,后面的话被更深的哽咽堵在了喉咙里。

但意思已经足够清晰——一枚虚假的“婚戒”,一个用于在关键时刻让她独自承担所有责任的“方便”道具。

一种冰冷的、充满算计的操控。

办公室的门就在这时被轻轻敲响。

“沈组长。”

技术组的一位同事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报告,脸色凝重,“关键日志调出来了。

您判断得没错。”

他将报告递给我,同时语速很快地补充,“那笔三千万资金的划转指令,系统记录的操作终端IP地址和物理位置定位,与苏总监办公室的终端完全不符。

追踪结果显示,指令源终端位于集团总部大楼顶层,赵明阳副总裁的专属办公室内。

操作时间戳显示,是在苏总监系统权限被临时‘借调’进行‘流程测试’的掩护时段内完成的。

此外,我们在赵明阳的加密邮件服务器里,发现了大量与那个境外离岸账户持有方沟通项目细节的邮件,时间跨度长达三个月。

邮件内容显示,他一直在主导这个所谓的‘保密项目’,并多次催促对方加快接收流程。”

报告上,一行行冰冷的代码、精确的时间戳、清晰的IP地址对比,以及邮件内容的摘要,如同最锋利的刻刀,将赵明阳精心设计的嫁祸局彻底剖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他利用职权“借调”苏晚的权限,在所谓的“测试”期间,从自己的办公室远程操作,完成了这笔非法资金的划转。

而苏晚,不过是他在东窗事发时,预先选好的、套上了虚假婚戒的替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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