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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抛弃的前女友成为集团总裁后,要我当众出丑全文免费

顾雨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同学聚会上,前女友名利双收,带着高大帅气的男友出席。他男友向我举杯:“多谢哥哥当初甩了顾雨,要不她也不会发愤图强,有了现在的许氏集团。”顾雨坐在对面,只顾给男朋友夹菜,头也不抬的冷冷道:“早就过去了。”众人纷纷起哄,想看我出丑。望着她冰冷的表情,我用衣领遮住了脖子上的伤疤,强颜欢笑:“是啊……我们十年前就结束了。”……当年是林昼提的分手吧?趁她未婚夫去洗手间的功夫,同学们开始起哄。林昼就是我。顾雨坐在对面,妆容精致,嘴角挂着礼貌性的笑,眼神却透着疏离。这是分手七年后我们第一次见面。本以为她不会来,我才答应参加同学会,结果一进门就撞进她那双熟悉的眼睛。如今的顾雨,成了上市公司总裁,媒体报道里的商界女强人。一身剪裁利落的西装,腕间戴着限...

主角:顾雨林昼   更新:2025-05-29 13: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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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雨林昼的女频言情小说《被我抛弃的前女友成为集团总裁后,要我当众出丑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顾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同学聚会上,前女友名利双收,带着高大帅气的男友出席。他男友向我举杯:“多谢哥哥当初甩了顾雨,要不她也不会发愤图强,有了现在的许氏集团。”顾雨坐在对面,只顾给男朋友夹菜,头也不抬的冷冷道:“早就过去了。”众人纷纷起哄,想看我出丑。望着她冰冷的表情,我用衣领遮住了脖子上的伤疤,强颜欢笑:“是啊……我们十年前就结束了。”……当年是林昼提的分手吧?趁她未婚夫去洗手间的功夫,同学们开始起哄。林昼就是我。顾雨坐在对面,妆容精致,嘴角挂着礼貌性的笑,眼神却透着疏离。这是分手七年后我们第一次见面。本以为她不会来,我才答应参加同学会,结果一进门就撞进她那双熟悉的眼睛。如今的顾雨,成了上市公司总裁,媒体报道里的商界女强人。一身剪裁利落的西装,腕间戴着限...

《被我抛弃的前女友成为集团总裁后,要我当众出丑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同学聚会上,前女友名利双收,带着高大帅气的男友出席。

他男友向我举杯:“多谢哥哥当初甩了顾雨,要不她也不会发愤图强,有了现在的许氏集团。”

顾雨坐在对面,只顾给男朋友夹菜,头也不抬的冷冷道:“早就过去了。”

众人纷纷起哄,想看我出丑。

望着她冰冷的表情,我用衣领遮住了脖子上的伤疤,强颜欢笑:“是啊……我们十年前就结束了。”

……当年是林昼提的分手吧?

趁她未婚夫去洗手间的功夫,同学们开始起哄。

林昼就是我。

顾雨坐在对面,妆容精致,嘴角挂着礼貌性的笑,眼神却透着疏离。

这是分手七年后我们第一次见面。

本以为她不会来,我才答应参加同学会,结果一进门就撞进她那双熟悉的眼睛。

如今的顾雨,成了上市公司总裁,媒体报道里的商界女强人。

一身剪裁利落的西装,腕间戴着限量款腕表,往那一站就带着让人不敢随意搭话的气场。

再看我,创业失败欠了债,现在还在四处找工作。

是他提的。

顾雨语气平静,回答了众人的八卦。

席间议论声渐起。

大多都是,大家各有臆想。

无非是,我玩心太重,四处留情,嫌弃顾雨出身普通,眼高于顶弄丢了宝。

有人想替顾雨抱不平,故意问我:“林昼,听说你后来又找了个,但是欠债跑路了。”

“欠的债还没还完吧,这次来是不是想找人借钱吧?

哈哈。”

我捏着酒杯没说话,余光瞥见顾雨一直盯着我,却始终没开口。

包厢门开了,她未婚夫笑着走进来:“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顾雨难得露出温柔的神情,伸手理了理对方的领带:没什么,叙旧而已。

那人坐下后,目光在我身上转了一圈,笑着向我举杯:“多谢哥哥当初甩了顾雨,要不她也不会发愤图强,有了现在的许氏集团。”

顾雨坐在对面,只顾给男朋友夹菜,头也不抬的冷冷道:“早就过去了。”

周围传来意味深长的笑声。

想当年林家没落之前,家大业大,我走到哪都是焦点。

只不过当年因为畏惧,他们只能暗暗嫉妒,如今虎落平阳,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踩我一脚了。

顾雨敲了敲酒杯,打破尴尬:“过去的事就别提了。”

气氛又活络了起来。

她男友端起酒杯看向我:“谢谢你的抛弃之恩,下个月婚礼,你一定要来。”

我用衣领遮住了脖子上的伤疤,强颜欢笑:“恭喜。”


“你为什么不跟她解释清楚?”

电话里,兄弟阿磊语气带着恨铁不成钢。

我裹紧外套站在寒风中,街边的霓虹在雾霾里晕成模糊的光斑,“她有未婚夫了。”

“什么?”

阿磊声音拔高,“嗯。”

同学陆续从酒店出来,顾雨正和未婚夫站在台阶上道别。

她穿着驼色羊绒大衣,黑色长卷发垂在肩头,无名指上的钻戒在路灯下闪着冷光。

“你好不容易等到重逢,就这么放弃?”

“有些人不会永远停在原地。”

这些年我努力从深渊里挣扎着出来,拼命想过好生活,本想以最好的姿态再见她,可现实却像一记耳光。

“你先过来吧,见面再说。”

圣诞前的寒风刺骨,网约车排队显示还有40分钟。

我蹲在地上抽烟,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高跟鞋声。

“阿雨,我去把车开过来,你在这儿等我。”

男人的声音带着宠溺。

“好,快点。”

顾雨的声音温柔似水。

她男友从身边经过时,不经意间,他手腕上的劳力士撞入我的眼帘,那是我之前带过的。

当时顾雨攒了半年的钱,后来分手时,我亲手摘下还给了她。

如今带到了另一个男人手腕上。

人群渐渐散去,只剩我们两人站在路灯下。

她的影子和我的重叠在一起,恍若当年。

那时我们挤在狭小的出租屋里,她总笑着说要攒钱和我去看海。

分手那晚,顾雨来找我。

“阿昼,我们再试试好不好?”

她攥着我的衣角,声音发颤,“我可以更懂事,你别不要我。”

我却甩开她的手,语气冰冷:“别纠缠了,我早就腻了。”

“我知道你最近工作不顺,我可以养你......”她还想再说,却被我打断。

“够了!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一身地摊货,我当初怎么会看上你?”

“我们已经结束了,滚吧!”

她的脸瞬间失去血色,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直到她闺蜜打来电话,我才知道那天她在雨里走了三个小时,最后发起高烧进了医院。

“林昼,你混蛋!”

闺蜜在电话里怒吼,“她住院还念叨着怕你饿着,给你做了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你是人吗?

竟然这么对她!”

毕竟是我辜负了她,如今沦落到这般结局,也算是报应。

“你为什么要替她背债?”

顾雨的声音打断了回忆,裹着薄荷般的凉意。

“不用你操心。”

我深吸口气,酒精灼烧的喉咙突然发痒。

我连忙扶住路灯杆,胃里翻涌的酒水几乎要冲破喉咙,眼眶被呛得通红。

顾雨站在三步开外,眼神像淬了冰的刀。

网约车在路边停下,司机摇下车窗:是去澜庭会所吗?

我强忍着不适,刚摸到车门把手,就被人拉住。

顾雨的娇躯几乎贴着我的左边胳膊,滚烫的气息在耳边游走,她冷冷问道: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澜庭会所的名声在圈子里很响,是富婆们包养男模的销金窟。

我想挣扎,她却攥紧我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我皮肤。

冷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我扭头撞进她的眼眸,像是盛着碎钻的深潭,突然笑出声:“顾总这是要管我的营生?”

“十万一个月,”她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窖。

“什么?”

她精致的面容上终于浮动着报复得逞的快意,像淬了毒的玫瑰。

“你不是给那些富婆陪酒赚外快吗?

我一个月给你十万,当我的情人。”

胸腔突然腾起无名火,我狠狠将她甩在地上。

远处传来男人发谩骂。

我坐进车里,冷嘲道:“你给的价太低了,还没资格包养我!”

说完我便坐车离开,完全没看顾雨满脸愤懑的表情。


“她真这么说的?”

阿磊把冰牛奶推到我面前。

“嗯,她说养我当男宠。”

我蜷在酒吧员工休息室的折叠床上,捂着痉挛的胃,喉咙像吞了碎玻璃般刺痛。

话音未落,胃部突然抽搐,我踉跄着撞进卫生间,扶着洗手池吐到眼前发黑。

阿磊拍着我的后背直摇头:“早说别喝那么多酒了。”

我抹了把嘴角的酸水,镜子里的人眼神涣散,刘海黏在汗湿的脸颊上。

阿磊的声音混着水流声传来:“当年要是没说那些狠话......”我又想起了顾雨无名指上的鸽子蛋钻戒。

曾经她戴着我送的银戒指,笑得比朝阳还灿烂。

如今她满身珠光宝气,举手投足都是阔太的派头,而我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多年,才勉强开了间小酒吧。

等阿磊结束夜班清点,我们踩着凌晨的月光往出租屋走。

手机突然震动,是顾雨闺蜜打来的电话。

“林昼,你要是缺钱,我可以借你周转……”我攥紧手机没吭声,等着她的下一句。

“小雨下个月就结婚了,宴客名单都拟好了,她好不容易走出来,你……放心我不会缠着她的,我不稀罕。”

她在电话那头停顿片刻,轻声说:“其实当年她......不用说了。”

我打断她的话,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现在说这些没意义。”

挂断电话,阿磊气得踢飞路边的石子:“他们懂啥啊!”

“算了。”

我望着天上残缺的月亮,“是我先弄丢她的。”

平时酒吧由阿磊打点,我闲来无事于是就决定在家附近找一份工作。

面试官看着我的简历有些震惊:“你之前患有重度抑郁?”

我点头:“现在好了,不会影响工作。”

我拿出前几天医生给开的证明。

前几年抑郁比较严重时,根本没办法出去工作,为了生活,这才选择跟阿磊开了一家酒吧。

晚上我便收到了人事的通知,阿磊开了一瓶酒,祝贺我重回人类社会。

而彼时的我也认为自己再不会和顾雨有任何交集了,直到这天在酒吧里看见了顾雨和她的姐妹们。

那天,我正和阿磊核对酒单,余光瞥见门口闪过一抹黑色身影。

抬头撞上顾雨的视线,她瞳孔骤然收缩,眼底翻涌的寒意像是深冬结冰的湖面。

“老板。”

她踩着十厘米的红底鞋摇曳走近,身后跟着几个珠光宝气的富婆,香水味呛得人发闷,“叫几个会玩的男模来,钱不是问题。”

阿磊显然没想到她会来,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好,马上安排。”

正要转身,却被她清冷的声音叫住。

“等等。”

顾雨手指突然笔直指向我,像把淬毒的匕首。

“就他来陪我们喝。”


整个酒吧瞬间陷入死寂,背景音乐都显得刺耳。

阿磊脸色瞬间涨红,铁塔般挡在我身前。

“他不接客,换个人——怎么?”

顾雨慢条斯理从鳄鱼皮手包里抽出三叠钞票,重重甩在吧台上。

纸钞哗啦散开的声响惊动了全场。

“这不是钱的问题……”砰!

又是五叠钞票。

“姐,您别为难我……”砰!

砰!

砰!

随着顾雨的大手一挥,大理石桌面瞬间被刺眼的红色填满。

她勾唇冷笑,眼尾的朱砂痣随着表情轻颤:“你不是经常陪酒吗?

十万买你陪我们喝一场酒,不过分吧?”

我不忍看着阿磊为难,于是端起面前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当然,乐意奉陪。”

顾雨笑容温和,却透着冰碴:“先干一瓶威士忌吧。”

顾雨身旁的富婆们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兴奋地拍手起哄。

我端起威士忌往嘴里猛灌,烈酒下肚烧得胃里翻涌,像无数细小的针在扎。

“小帅哥好酒量啊。”

“为了钱能屈能伸,真是大丈夫啊。”

周围的哄笑声和酒杯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顾雨却突然揪住我的领带,将我拽得几乎贴住她的红唇:“不能喝了?

跪下来求我,我就放过你。”

我扯了扯嘴角,将最后半瓶倒进嘴里,之后便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昏迷前,我看到顾雨脸色极其难堪,有富婆想拉着我离开,却被顾雨拦着,刻意压低的声音充满愤怒:“谁敢碰他,我就弄死谁!”

我在陌生的大床上醒来,浑身酸痛。

丝绸被子滑落,后颈的齿痕还在发烫。

裹着浴袍起身时,听见客厅传来冰块碰撞声。

顾雨斜靠在沙发上,黑色蕾丝睡袍松垮地挂在身上,大片肌肤裸露在外:“醒了?

早餐在烤箱。”

我盯着她锁骨处的红痕,喉咙发紧:“昨晚......还不够明显吗?”

她慵懒地晃着酒杯,眼神妩媚勾人。

“这怎么可能?”

顾雨拿出一份合同递给我,内容大致是我当她的情人,她每个月给我十万。

“我不会同意。”

“你确定吗?”

顾雨拿出手机,打开一段视频。

“我昨晚录下了你说的所有话,要不要听听你说的那些龌龊话?”

我浑身冷汗直冒,如坠冰窖。

一股滚烫的羞辱感灼烧着五脏六腑。

那些深埋在心底、连自己都不敢直面的念头,此刻被赤裸裸地扒开,就像被剥光衣服示众。

“我知道你爱面子,那如果我把这段视频公之于众,会怎么样呢?”

我攥紧拳头:“你故意的。”

她踩着高跟逼近,香水味扑面而来:“对啊,就是故意的,当年你把我丢在雨里时,怎么没想到今天?

选吧——当狗,还是身败名裂。”

挂钟的滴答声震得耳膜生疼。

我抬眼迎上她淬毒般的目光,哑声道:“我死也不会当你的玩物。”

顾雨突然捏住我的下巴,眼神阴冷:“你觉得你有选择的权利吗?

我一句话就能让你们的酒吧倒闭。”

“你觉得你还有退路吗?”

我在更衣室角落翻出皱成一团的廉价西装。

而顾雨的高定礼服,笔挺地悬在镀金衣架上,连一粒珍珠纽扣都闪着傲慢的光。

镜中狼狈的倒影刺得眼眶发酸,我叹了口气,胡乱套上衣服,走出酒店。

阿磊的来电在此时炸响,声音带着哭腔:“他们砸了酒吧!

说三天内必须还一百万!”

暴雨劈头盖脸浇下来,霓虹灯在雨幕里晕成血色光斑。

这些年东拼西凑的积蓄,全填进了欠债里,如今连房租都要拖欠,哪还能凑齐百万巨款?

“他们说要是拿不出钱,就把你妈妈的视频发到网上”阿磊抽着鼻子:“我去工地搬砖,再把摩托车卖了......我看看还能不能再借点钱吧。”

挂断电话后,我盯着通讯录里那个被反复摩挲的名字,最终决定拨通。

电话响到第七声才接通,背景音里是震耳欲聋的电子乐。

“林昼?”

熟悉的女声裹着电流传来。

我的喉咙像卡着玻璃渣:“知夏,你能借我三十万吗?”

那边突然爆发出酒杯碎裂声,紧接着是男人的咒骂。

“稍等。”

脚步声由远及近,金属门重重摔上的闷响后,世界终于安静。

我攥着快被捏变形的手机,做好被挂断的准备。

“要现金还是转账?”

林知夏爽快答应了下来:“卡号发我,半小时到账。”

暴雨不知何时停了,冰冷的寒风中竟也带着些许的暖意。

傍晚,总监敲响我工位的隔板:“明天晚会,你负责对接顾氏集团的顾总。”

三小时前我刚还清一百万的欠款,还预支了一个月的薪水。

总监给我布置任务,我便更不好推脱了。

我抱着产品册进包厢门时,正对上顾雨冷艳的眼神。

银灰西装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姿,冷白如瓷的肌肤更衬得她五官更加美艳。

总监突然推了一下愣神的我,产品册哗啦啦散落一地。

“顾总,这是我们的设计师。”

顾雨指尖划过设计图稿,唇角勾起冷笑:“现在什么人都能当设计师吗?”

“哪能啊!”

总监赔笑着把平板电脑塞给我,林昼之前可是得过国际奖的,改图、提案、跪舔甲方都在行!”

众人一阵哄笑。

宾客们举着香槟围拢,总监用肘部撞我,低声说:“还不快敬顾总一个?”

顾雨含笑,眼神像冰刃般扫过我。

“顾总,我敬您。”

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腐蚀着食道。

众人叫好,开始向顾雨敬酒,可她却一一推脱。

这时总监提议:“不如让小林替顾总代喝吧。”

顾雨撇了一眼我,笑道:“好啊。”

桌上近乎一半的酒都灌进我的肚子里,直到我实在撑不住,跑去洗手间呕吐,众人才换了灌酒对象。

我拖着昏沉的脑袋回来,顾雨将图纸甩进我的怀里,我没接住,散落一地。

“既然喝不了了,那就回去赶稿吧,明天早上我要看到结果。”

我弯腰捡起散落的图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哄笑声中,总监又甩来一沓文件:“顾总是大客户,你可要好好接待啊。”

此后半个月,我活在永无止境的修改地狱里。

顾雨总能从完美方案里挑出刺,凌晨三点的办公室,只有打印机吞吐纸张的嗡鸣陪着我,咖啡凉了又热,热了又凉。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高跟鞋声,我以为是同是天涯沦落人。

没想到竟是顾雨。

顾雨倚着门框,月光为她镀上层冷冽的光:“这个点还在改稿吗?”

我强撑着坐起来,没回话。

后颈的酸痛顺着脊椎往下爬,太阳穴突突跳动。

长时间的身体透支,让我连开口骂人的力气都没有。

她将厚厚一沓纸甩在桌上,上面密密麻麻列着我所有的债务。

“当年因为我穷你才分手,为什么她欠了债你却甘愿背锅?”

她俯身贴近我耳边,声音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我浑身发抖,死死咬住下唇。

顾雨忽然轻咬我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侧:“今晚跟我回去,我就把债全给你还完。”

“滚——“我刚吐出一个字,她冰凉的手掌便覆上我的嘴。

顾雨无情地压榨我肺里的空气。

光线在头顶的白炽灯下模糊成团,视线仿佛糊上了一层雾霭。

血液滚烫着在血管里奔涌,像是沸腾的硫酸,回流到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带来蚀骨的疼痛。

我无力挣扎,任由她堵我嘴的手越来越用力。

恍惚间,我又回到了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

母亲绝望的尖叫和我无助的哭喊萦绕在耳畔。

意识模糊前,我听见自己骨骼与瓷砖碰撞的闷响。

“林昼!”

顾雨的惊呼刺破耳鸣,带着某种近乎失控的颤抖。

她蹲下身时,我看见那双总含着让我死的眼睛此刻翻涌着惊惶。

一时间,我真的以为回到了过去。

“顾雨,能不能放过我。”


这场高烧来势汹汹。

我浑身滚烫地缩在潮湿的被褥里,意识在灼痛中不断沉浮。

窗外阴雨连绵,恍惚间,我回到了当年。

顾雨拖着高烧的我穿过寂静的小巷,她校服外套的后襟被冷汗浸透。

我迷迷糊糊地揪着她的马尾辫,含糊道:“顾雨,要是我好不了怎么办?”

她脚步顿了顿,又稳稳向前:“瞎说,等挂完水,我给你买橘子味汽水。”

“你省着点钱......你竞赛的报名费还没凑齐呢。”

我摸到她后颈的汗,混着风凉得刺骨。

她突然蹲下身,把我放到路灯下,眼睛亮晶晶的:“只要你平安,拿不到奖又怎样?”

然而命运的暴雨就在她踏上竞赛大巴那天倾盆而下。

深夜,讨债人的砸门声如催命符般响起。

我从衣柜缝隙里目睹父亲被按在墙上毒打,母亲绝望的哭喊混着瓷器碎裂声。

当我冲出去时,只看到父亲踉跄着爬上窗台,楼下传来讨债人刺耳的哄笑。

那道黑影坠落的瞬间,世界仿佛被按下静音键,只剩下耳鸣般的嗡响。

回过神来,我在洗手间里找到浑身是伤的母亲,她死死攥着手机,屏幕里播放着令人作呕的画面。

母亲空洞的眼神落在我脸上,突然颤抖着将我推出房门。

等我再踹开门时,浴缸里的血水已经漫到了边缘,她腕间的伤口如同绽放的红梅。

阿磊找到我时,我正抱着母亲的旧毛衣蜷缩在角落。

他强行把我拖进医院,诊室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医生推了推眼镜。

“他目前是重度抑郁,自杀倾向很明显,平日里一定要看好他。”

“我再给他开几副安神的药,家属也注意他的心情变化。”

同一天,顾雨得了竞赛第一。

被保送清北。

打来电话时,她声音带着雀跃:“林昼!

我拿到保送名额了,等我回来......”我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别回来了。”

电话那头陷入死寂,良久才传来颤抖的质问:“为什么?”

我低头看着手腕上被指甲掐出的血痕,沉默不语。

顾雨前途光明,而我以后连能否活着都是个问题。

难道真的要自私的把她捆在我身边,捆在这阴暗的雨天吗?

恍惚间,我看到了我们的未来。

男孩抱着女孩失声痛哭,而女孩则耐着心性安慰,可脸上却是藏不住的不耐烦的厌恶。

我害怕那种绝望,更害怕无爱的未来。

我张嘴,喉咙像被灌了铅:“顾雨,你走得越远越好。”

呼啸的北风撞在窗玻璃上,听筒里传来她压抑的啜泣,最终化作绵长的忙音。


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我费力睁开沉重的眼皮。

晨光从百叶窗斜斜切进来,在雪白的墙面上投下交错的光影。

病床边的米色沙发上,顾雨正低头织着围巾。

纤细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在羊绒线间,淡粉色的毛线团在她膝头轻轻滚动。

像是有所感应,她抬眸看向我,放下手中的织针,伸手按下床头的呼叫铃。

医生很快过来检查了输液情况,又翻看了监测数据:“恢复得不错,但还要注意休息,别让情绪波动太大。

“顾雨认真地点头,轻声道谢。

病房重新安静下来,她端来温热的粥,瓷勺轻轻搅动着:“先吃点东西。

“我没有接,掀开被子下床,翻遍整个储物柜,只找到叠得整齐的病号服,手机和随身物品都不翼而飞。

“顾雨,你把我的东西藏哪了?

“我赤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声音沙哑。

她把粥碗放在床头柜,慢条斯理地擦着手:“在安全的地方。

““你到底想干什么,囚禁我?

“我盯着她,晨光勾勒出她精致的侧脸。

她走近几步,指尖轻轻抚过我额前的碎发:“我想干什么,合同上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我们已经结束了。

“我偏头躲开她的触碰。

“结束?

“她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突然凑近,呼吸扫过我的嘴唇,“在你尝到当年你提出分手时,我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之前,是不会结束的。

“这家私人医院藏在盘山公路尽头,落地窗外终年笼罩着雾气。

铁门重重落锁,手机信号屏蔽器持续嗡鸣,连护士送来的餐盘都要用金属探测仪扫过。

顾雨每日黄昏准时出现。

她总穿着米白色针织连衣裙,颈间系着淡紫色丝巾,发尾别着枚小巧的蝴蝶发卡。

起初我会掀翻她带来的饭菜,后来只是蜷缩在床头,看她静静将凉透的百合粥重新热好。

记忆总在深夜复苏。

高二那年暴雪封路,她背着崴脚的我深一脚浅一脚挪向医务室,红围巾在风雪里扬起鲜艳的弧度;大学运动会,她红着脸把冰镇酸梅汤塞进我手里,转身时马尾辫扫过我发烫的手背;还有那个夏夜,她捧着亲手织的围巾站在路灯下,说要陪我走过每个四季。

“我后天订婚。”

她将烫金请柬推到床边,钻戒在暮色里冷得刺眼。

电视屏幕正循环播放她与未婚夫的合照,媒体称他们是“璧人天成”。

“恭喜。”

我攥着汤勺的手微微发抖,若无其事的继续喝粥。

顾雨手指一顿,请柬掉在了地上:“不用恭喜,不过是场利益交换的联姻罢了。”

她弯腰捡起,甩在床头柜上。

我别开眼望向窗外的雾霭:“既然决定结婚,就好好走下去。”

“好好走下去?”

她猛地攥住我的手腕,指甲掐进皮肤,“当年我保送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好好走下去?

十年来你音信全无……”她眼眶发红,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音,“现在倒会装好人了?”

我扯动嘴角露出个苦笑:“所以你想让我尝尝当年你的痛?

行,我满足你。”

我抓起床头柜上的水果刀,“我现在就可以去死!”

“想死?

没那么容易!”

她一把拍掉我手里的刀,狠狠捏住我的下巴,香水味混着怒气扑面而来,“你欠我的,只有我让你死,你才能死!”


我浑浑噩噩间,根本没注意顾雨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深夜,刺耳的踹门声骤然响起,顾雨的发小程薇举着平板闯进来,屏幕上财经新闻的标题刺得人眼睛生疼——《顾氏集团总裁退婚震荡股市,神秘男人成导火索》。

“林昼,你到底要拖她到什么地步?

“程薇把平板砸在床上,“你知道这次退婚让顾氏蒸发了多少市值?

当年你消失得干干净净,现在又来搅浑水!

“我喉咙发紧:“你在说什么?

““说什么?

“程薇扯出冷笑,手机摔在我手边,热搜词条#顾雨退婚真相#正以每分钟上千的速度攀升,“她取消了跟沈氏的联姻,马上就要被整个行业封杀了!

“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颈,还没等我开口,程薇已经揪住我的病号服:“你当年不是最会说狠话吗?

再说一次,说你根本不爱她!”

市中心的会展厅亮如白昼。

程薇拽着我撞开后台门时,顾雨正站在台上。

“顾小姐单方面毁约,是否因为感情纠葛?”

她指尖摩挲着话筒,黑色鱼尾裙勾勒出完美曲线:“商业决定与私人感情无关。”

“而且我与沈玉也是和平分手,没有感情纠葛。”

“有知情人爆料,您与初恋情人旧情复燃,导致沈氏撤资!”

顾雨刚要开口,人群突然骚动起来。

“他来了!

就是这个男人!”

无数闪光灯瞬间聚焦在我脸上,我下意识抬手遮挡,却听见此起彼伏的快门声。

“请问您和顾雨是什么关系?”

“听说你靠女人上位,是真的吗?”

混乱中,某个记者突然举起手机,里面传来我沙哑的呢喃:小雨,别离开我……那是我高烧昏迷时说的胡话,此刻却成了最锋利的刀。

会场陷入诡异的寂静,紧接着爆发出更激烈的议论。

“小薇,快带他走!”

程薇脸色骤变,正要拉我离开,大屏幕突然亮起。

监控截图里,我被债主按在地上殴打的画面赫然在目,下方滚动字幕写着:“落魄凤凰男,身负百万赌债。”

“小三!”

“软饭男!”

辱骂声像潮水般涌来,我看见顾雨血色尽失的脸。

她推开保安冲过来时,听见有人喊:“父亲欠债跳楼,母亲割腕自杀,自己患有重度抑郁,还被关进精神病院了七年。”

这句话让顾雨的脚步僵在原地,我望着她泫然欲泣的双眼,终于明白什么叫万劫不复。

我跌坐在人群中,绝望的感受着血液一点点冷却,我知道接下来该面对什么,只是等着,跟随阴暗涌进来的恶毒,把我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欠的那些债……“她声音颤抖,“是为了你的父亲?”

“这不就是精神病吗?”

“有病还来破坏人家家庭,能不能去死啊。”

“精神病快去死。”

会场瞬间炸开锅,顾雨踉跄着扶住栏杆,我在铺天盖地的谩骂声中,听见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


自那日从发布会狼狈归来,顾雨就成了具失魂的躯壳。

厚重的遮光帘拉得严丝合缝,三天三夜不透半点天光。

茶几上的手机不断震动,未读消息堆成小山,她却连看都不看一眼,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倒酒、仰头吞咽的动作,琥珀色的液体顺着下颌滑落,在昂贵的地毯上晕开深色痕迹。

记忆里,阿磊带林昼离开时眼底的恨意几乎要将她灼伤:“我们拼了命把他从鬼门关拽回来,你轻飘飘几句话,就要把人彻底害死!

““他好不容易能正常吃饭睡觉,你知道那些药要吃多久才能稳定病情吗?

“抑郁症、电击治疗、强制住院......这些词像毒蛇般缠绕着她,每当夜深人静就狠狠噬咬心脏。

直到阿磊推开虚掩的房门。

“林昼他……好点了吗?

““几天没睡了,才吃了安眠药……为什么......“顾雨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威士忌酒瓶在掌心攥出青白指痕,“那些照片,是合成的对不对?

“阿磊的沉默胜过千言万语。

顾雨轻闭上眼,心中愈演愈烈的绞痛,让她痛不欲生。

“对不起……当年程薇跟我说他又找了个女朋友,是个千金……”道歉的话轻飘飘落在满地狼藉里,阿磊已经听不进去。

他拿出一叠诊疗单,扔在茶几上。

“顾雨,有些事你该知道了。

“阿磊声音发颤,“你们分手之后,林昼情况很不好,每到深夜的时候,我都不敢让他一个人。”

“你应该也看到了他脖子上的伤疤了,那是他自己割的,我发现的时候血已经流了一地,抢救了一晚上,才终于把他救活。”

“那时候,唯一支撑他活下去的,是想见你最后一面的念头。”

顾雨脸色惨白,只觉得这句话冷到了骨子里,连骨髓都凝成冰块。

阿磊继续说:“后来他努力活下去,尽可能让自己看上去很好,他总说亏欠你,所以想见你一面说清楚,他不奢望能跟你重归于好,只是想远远看你一眼……”阿磊眼圈通红:“他觉得他配不上你,顾雨,他为你做的这些事,真的配不上你吗?”

“当年竞赛的保送名额被内定时,是林昼疯了般写举报信,自掏腰包请记者曝光,为此遭人报复,被泼红漆、砸玻璃,后来你才能参加竞赛。”

“自那以后,他为了让你安心参赛,白天逃课去工地搬砖、发传单,晚上在便利店当夜班收银员,指甲缝里永远沾着洗不净的水泥灰。

他总说怕你报名费不够,怕你住得差、吃不好,把赚来的每一分钱都攒着,自己却连瓶矿泉水都舍不得买。”

顾雨面如死灰,只觉得浑身的血也在慢慢变冷。

阿磊声音哽咽:“她爸爸自杀后,讨债的人把他和他妈妈堵在屋子里三天三夜。

“阿磊的声音哽咽,“他妈妈被那群人……最后割腕自杀了,等我找到他时,他已经吞了半瓶安眠药......“顾雨心痛到窒息,仿佛有无数把刀,将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剜下来一块块肉。

原来他不是嫌弃我穷……那些为其他女人背的债也不过是莫须有……“知道他为什么能撑过最难的时候吗?

“阿磊将泛黄的日记本拍在桌上,每一页都写满他的名字,“他说,要亲眼看着他的小姑娘功成名就。

“这句话像是一道闪电,劈中了她的神经。

这段时间的记忆,如同梦魇般开始疯狂折磨着她。

当闺蜜用酒精试探林昼时,她默许同意,同时开始这场卑劣的算计。

看着他强忍着胃痛灌酒,她不仅没有心疼,反而用手机拍下他呓语般的告白,再将其扭曲成要挟的筹码;在伪造的合作协议上落笔。

一次又一次的羞辱,戏弄,看着他日渐痛苦的样子,她竟产生了病态般的快感,仿佛这样就能惩罚他当年的不辞而别。

“当年……为什么不告诉我。”

“那是他的决定。”

阿磊胡乱地擦着脸上的泪:“他不想拖累你,才提的分手,他说你的前途是光明的,以后应该站在更高的舞台,而不是蜷缩在地下室里……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对他?”

窗外突然下起雨,顾雨望着模糊的雨幕,舌头不知何时被咬破,传来钻心的疼痛。

她不管不顾,就这么静静的坐着,任由浓厚的血腥味在舌尖弥漫。

她不知道阿磊什么时候离开的,只记得他临走前留下一句话。

“有一段时间,他自杀倾向很明显,我们试了很多方法都没让他重燃对生的希望……直到你开始创业,他说想看你当上企业家,那样他就死而无憾了……”原来那些她以为的背叛、凉薄,不过是自己亲手编织的牢笼。

而她用最锋利的刀,将世上最爱他的人,凌迟在了重逢的路口。


那年摔门离开时,我对阿磊说,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否则死也不回这鬼地方。

现实却像一记闷棍,我又躺在了这间熟悉的病房里。

北城的冬天永远灰蒙蒙的,往年都是干冷刺骨,今年却淅淅沥沥飘起冻雨。

隔壁床的大爷边烤电疗仪边嘟囔:“这鬼天气,骨头缝里都渗寒气。”

新年渐近,窗外的老槐树光秃秃地摇晃,枯叶早被寒风卷得没了踪影。

我躺在床上,扭头看小孩在玻璃上画一些歪歪曲曲的图案。

“楼下那个人又来了。”

“站在雨里一整天,伞都不撑,疯了吧?”

阿磊端着粥碗冷着脸走过,“少管闲事。”

他最近总像点着的炮仗,连带着同病房的人都躲着他。

阿磊以为我害怕,于是语气软下来:“趁热把粥喝了,喝完给你削苹果。

林知夏说等雨停了,带你去天台看烟花。”

我又忍不住往楼下瞟,那人黑色大衣沾满雨珠,身影却莫名熟悉……阿磊“唰”地拉上窗帘:“快喝粥。”

我讪讪躺回枕头上,端起粥,一口一口往嘴里送。

走廊传来细碎的争执声,很快被脚步声掩盖。

病房门轻响,林知夏抱着保温桶走进来,围巾上还滴着水。

我慌忙把偷偷藏的游戏机塞到枕头下,坐直身子:“我今天按时吃药了!”

潮湿的寒气混着鸡汤香漫开,她摘下围巾,睫毛上还凝着水珠:“林昼,我又不会没收你的游戏机。”

我红着脸摸出手柄:“你怎么知道……上次撞见你打游戏时的操作太菜了。”

她唇角勾起,指尖敲了敲保温桶,“先吃饭,等会儿带你去天台放烟花的。”

我们相识在深秋的傍晚。

那天我被阿磊强行安排住院,转角处突然撞上一堵带着暖意的“墙”。

抬头便撞见双盛着星光的眼睛,林知夏怀里的保温桶晃了晃,保温饭盒散落一地。

“不好意思,我帮你捡。”

“没事没事。”

她弯腰捡东西时,手机从口袋里滑出——锁屏是个小男孩戴着奥特曼面具的照片,备注写着“宇宙第一小勇士”。

后来在电梯间、食堂、甚至深夜的消防通道,总能偶遇抱着保温杯的她。

有时她捧着绘本看得入神,发尾沾着饭粒都没察觉;有时对着手机视频掉眼泪,声音却甜得像哄小孩:“小宇别怕,等姐姐忙完就来陪你。”

直到那天暴雨倾盆,我在病房门口看见浑身湿透的她,怀里紧紧护着个装作业的文件袋。

“小宇吵着说今天的数学题没弄懂……”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睫毛上的水珠跟着颤动,“林昼,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我实在解不出来。”

从那以后,她总带着辅导资料来找我。

每当我皱眉思考时,她总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我。

我不确定她是不是故意的,因为有些题真的挺简单。

某个飘着桂花香的午后,她靠在窗台剥糖炒栗子,果仁塞进我嘴里时指尖微凉:“等你出院,最想做什么?”

我望着窗外嬉闹的孩童,轻声说:“希望我认识的一个人能够开心快乐。”

她把栗子壳摆成心形,风掀起她鬓角的碎发:“那你呢?”

我愣了两秒,才回答:“我想活下去。”


我匆忙扣好羽绒服的拉链,等林知夏戴上毛茸茸的耳罩,她自然地牵起我的手,带着我往天台走去。

天台的防护栏缠着三道铁链,唯有她藏在袖口的钥匙能打开。

暮色四合时,寒风卷着雪粒横冲直撞,我睫毛上很快凝出冰晶。

夜幕深沉,寒风裹挟着雪花扑面而来,我的睫毛很快结上了一层白霜。

林知夏从背包里掏出一盒烟花棒,递给我一根:“小心点,别把自己衣服点着了。”

“好!”

我接过烟花棒,指尖却被冻得有些发僵。

正准备找打火机,一转头,却看见顾雨站在楼梯阴影里。

她穿着单薄的风衣,头发凌乱,眼神里满是憔悴。

“林昼……”她的声音带着颤抖。

我愣了一下,语气里满是惊讶:“顾雨?

你怎么在这?”

她往前走了几步,眼眶通红:“对不起,林昼,我错了……那条视频,是我在你喝醉的时候拍的,我真的后悔了……”换作以前,我定会愤怒地质问,可现在,我只是握紧了烟花棒,轻声说:“都过去了,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

顾雨突然哭出声,“我每天都在后悔,后悔当初的自私,后悔伤害了你……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我看着她哭得发抖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顾雨,有些事回不去了。

但我真心祝你以后事业越来越好,一切顺利。”

顾雨绝望地摇头,泪水不断滑落:“没有你,我就算成功了又有什么意义?”

我叹了口气,伸手替她擦掉眼泪,却触到一片冰凉:“别这样,你值得更好的。”

“真的回不去了吗?”

她哽咽着,最后一次问道。

我沉默片刻,坚定地点点头:“向前看吧。”

顾雨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终究没有说出“没关系”。

“照顾好自己。”

我转身,迎着风雪向林知夏走去。

身后传来顾雨压抑的哭声,渐渐被呼啸的风声吞没。

林知夏站在路灯下,橘色的光晕勾勒出她温柔的轮廓。

见我走来,她晃了晃手中的打火机:“在看什么?”

我拍掉肩头的雪,眼眶有些发热:“没什么,我们放烟花吧。”

“好。”

她笑着点燃烟花棒,金色的火花在夜色中绽放,温暖了整个寒夜。

一周后,我在财经新闻弹窗里刷到顾雨的照片。

她瘦得脱相,黑眼圈浓重,面对镜头时手指不停颤抖。

她将当年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了,承认那条视频是她逼着我拍的。

同时,她拿出了和沈玉的联姻合约,只不过是为了利益,更没什么感情可谈。

至于我,顾雨解释都是她故意的,因为当年某些原因分手,她怀恨在心,才策划了这一场计谋。

舆论瞬间沸腾,她所在的企业股价暴跌,曾经获得的荣誉被一一撤销。

某天深夜,我接到她助理的电话。

“林先生,对不起。”

对方声音疲惫,“顾总让我转告,那些爆料,都是沈玉雇人干的,他嫉妒您,所以才这么做。”

“不过您放心,他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被沈家扫地出门了。”

对方最后小心翼翼地问:“顾总现在整夜失眠,精神状态很不好,您能不能见她一面?”

我望着窗外林知夏帮我贴的窗花,轻声说:“希望她余生幸福安康。”

12出院那天,阳光穿透玻璃穹顶洒在走廊,林知夏穿着淡蓝色连衣裙,怀里抱着一大束向日葵出现在病房门口。

花瓣上还凝着水珠,像她亮晶晶的眼睛。

“欢迎重获自由。

“她把花塞进我怀里,又变魔术似的掏出个礼盒,缎带蝴蝶结系得歪歪扭扭。

打开盒子,里面是枚贝壳形状的银质手链,内侧刻着细小的字:“致永远追光的人“。

我喉咙发紧,她却已经拎起我的行李:“别发呆了,再磨蹭赶不上飞机啦!

“六个小时后,咸湿的海风裹着浪涛声扑面而来。

林知夏光着脚踩在沙滩上,帆布鞋被她挂在肩头,发梢沾满细碎的贝壳沙。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渐渐与我的影子重叠。

潮水漫过脚踝时,她的手指突然穿过我的指缝。

温热的触感让我浑身一颤,扭头看见她泛红的耳尖。

“你能接受这样的我吗?

“我盯着她被晚霞染红的侧脸,声音混着浪响,“我有病,脾气还不好,说不定哪天又要住院......“林知夏停下脚步,贝壳项链在她锁骨间轻轻晃动。

“我喜欢了一个人很多年,“她突然转身,眼睛亮得像浸在海水里的星星,“从见第一面开始,从你熬夜给我弟弟补课开始,.....这么长时间暗恋的折磨我都熬过来了,小脾气我还忍受不了吗?

“浪头卷来,打湿了她的裙摆。

我望着她被海风吹乱的头发,在落日余晖下紧紧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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