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深藏小说 > 其他类型 > 凤谋昭宁沈栖鸢沈才人 番外

凤谋昭宁沈栖鸢沈才人 番外

左手烟蒂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夜风刺骨。昭宁元年,冬。玉璧宫的偏殿中,一位身穿月白色薄衫的少女跪在冰冷的地砖上。寒气从下而上,像无数细小的刀片,一点点割开皮肉。沈栖鸢低垂着头,纤细的脖颈露出脆弱的弧线。身后,是管事嬷嬷尖锐而冷酷的声音:“沈才人,玉璧宫失火,虽无性命之祸,但你职责所在,失察之罪不可饶恕。”“本该杖责三十,念你新入宫不久,暂且打二十。”话音落下,空气里弥漫起压抑的血腥味。两个粗使嬷嬷抬着板子走近。沈栖鸢抬起头。她的眼睛,清澈透亮,宛若一汪被风吹皱的清泉。她微微一笑。那一刻,周围所有人都以为,她不过是一个不懂规矩的、还带着乡野柔弱气的低位妃嫔。嬷嬷手中的板子高高扬起。沈栖鸢缓缓闭上了眼睛。她在心里默默掐指。——三、二、一。—“住手!”一道威严的女音从...

主角:沈栖鸢沈才人   更新:2025-05-17 16:12: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栖鸢沈才人的其他类型小说《凤谋昭宁沈栖鸢沈才人 番外》,由网络作家“左手烟蒂”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夜风刺骨。昭宁元年,冬。玉璧宫的偏殿中,一位身穿月白色薄衫的少女跪在冰冷的地砖上。寒气从下而上,像无数细小的刀片,一点点割开皮肉。沈栖鸢低垂着头,纤细的脖颈露出脆弱的弧线。身后,是管事嬷嬷尖锐而冷酷的声音:“沈才人,玉璧宫失火,虽无性命之祸,但你职责所在,失察之罪不可饶恕。”“本该杖责三十,念你新入宫不久,暂且打二十。”话音落下,空气里弥漫起压抑的血腥味。两个粗使嬷嬷抬着板子走近。沈栖鸢抬起头。她的眼睛,清澈透亮,宛若一汪被风吹皱的清泉。她微微一笑。那一刻,周围所有人都以为,她不过是一个不懂规矩的、还带着乡野柔弱气的低位妃嫔。嬷嬷手中的板子高高扬起。沈栖鸢缓缓闭上了眼睛。她在心里默默掐指。——三、二、一。—“住手!”一道威严的女音从...

《凤谋昭宁沈栖鸢沈才人 番外》精彩片段

夜风刺骨。

昭宁元年,冬。

玉璧宫的偏殿中,一位身穿月白色薄衫的少女跪在冰冷的地砖上。

寒气从下而上,像无数细小的刀片,一点点割开皮肉。

沈栖鸢低垂着头,纤细的脖颈露出脆弱的弧线。

身后,是管事嬷嬷尖锐而冷酷的声音:“沈才人,玉璧宫失火,虽无性命之祸,但你职责所在,失察之罪不可饶恕。”

“本该杖责三十,念你新入宫不久,暂且打二十。”

话音落下,空气里弥漫起压抑的血腥味。

两个粗使嬷嬷抬着板子走近。

沈栖鸢抬起头。

她的眼睛,清澈透亮,宛若一汪被风吹皱的清泉。

她微微一笑。

那一刻,周围所有人都以为, 她不过是一个不懂规矩的、还带着乡野柔弱气的低位妃嫔。

嬷嬷手中的板子高高扬起。

沈栖鸢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在心里默默掐指。

——三、二、一。

—“住手!”

一道威严的女音从殿门外传来。

所有人一惊,纷纷跪倒。

只见一位身穿紫金绣凤长袍的贵妇缓步而入。

正是当朝宠冠后宫的贵妃——宁贵妃。

宁贵妃细细打量了沈栖鸢一眼。

眉目冷峻,带着审视与讥讽。

“沈才人,” 她语气温婉,话里却藏着刀锋:“不过是小小失职,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若吓坏了人,岂不让人笑话我昭宁宫无德?”

管事嬷嬷连忙俯身请罪。

宁贵妃拂袖而笑,走到沈栖鸢面前。

抬手,缓缓托起她下巴。

“倒是个美人胚子,可惜了。”

她凑近,在沈栖鸢耳边,几乎是呢喃着:“在这座宫里,长得美,没用。”

沈栖鸢微微一笑。

眼底一片波澜不惊。

她柔声应道:“娘娘教训的是,臣妾……谨记在心。”

—夜深。

沈栖鸢躺在偏殿破旧的榻上。

身上没有盖毯,地砖上的冷气直透骨髓。

她慢慢握紧了手中的玉佩。

这是母亲留给她的最后一样东西。

三年前,母亲以婉妃之位,被人陷害而死。

尸骨无存,连一块碑文都没能留下。

而那一场玉璧宫大火。

正是当年的手法重现。

沈栖鸢缓缓睁开眼。

眼底,闪过一抹令人心惊的狠戾光芒。

—她低声喃喃:“昭宁宫,宁贵妃。”

“我会让你——连哭,都哭不出来。”

—寒夜渐深。

月光洒在她纤细的身影上, 如同一柄尚未出鞘的匕首, 锋芒
微露。

等待着,刺入心脏的那一刻。

次日清晨,玉璧宫的后厨传来骚动。

有小宫女惊慌失措地冲进偏殿,压低声音报告:“沈才人,不好了,后厨出事了!”

—沈栖鸢披着一件旧狐裘,慢条斯理地起身。

她的脸色苍白,唇色却像被风霜染过,透着一丝刺目的艳丽。

她不慌不忙,洗漱更衣。

然后,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 亲自走去了后厨。

—后厨院子里,气氛压抑得可怕。

管事嬷嬷正气急败坏地跪在地上, 面前摆着一只摔碎的玉盏。

玉盏是宁贵妃点名要用的宝物,乃是皇帝御赐,通体无暇,如今裂成数瓣,价值连城。

负责看守的人,恰好是——管事嬷嬷自己。

偏偏今早玉盏要用来供奉,出事时间,最敏感。

众人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沈栖鸢慢悠悠地站在台阶上。

她一袭月白小袄,领口绣着极浅的竹叶纹,整个人宛若晨雾中的幽兰。

她看着地上碎裂的玉片,轻轻笑了。

声音温温软软,带着浅浅的哀怜:“哎呀,嬷嬷可真是……一时大意,误了娘娘的大事呢。”

—管事嬷嬷抬起头,眼里布满血丝。

她想要开口辩解。

可沈栖鸢缓缓走下台阶。

每走一步,声音就清晰一分:“这玉盏,乃是御赐之物。”

“若娘娘震怒……轻则打板子,重则发落浣衣局、削去职籍。”

“嬷嬷这把年纪了,怕是受不住啊。”

话音温柔,像细针一寸寸扎进人心。

管事嬷嬷冷汗涔涔,嘴唇哆嗦着想要求饶。

沈栖鸢蹲下身,亲手拾起一片碎玉。

她抬眸,眼神温和得可怕:“不过,嬷嬷也不必太害怕。”

“只要——” 她顿了顿,轻笑。

“只要嬷嬷听话,栖鸢自然不会让嬷嬷……太难堪。”

—那一刻,所有跪在地上的小宫女、小内侍都屏住了呼吸。

她们看着那个柔弱瘦小的新晋才人, 在晨光中微笑着, 像极了开在深冬寒霜里的梨花。

明明那么温柔。

却让人不寒而栗。

—管事嬷嬷明白了。

这是警告,也是赦免。

只要她低头, 只要她把沈栖鸢藏进自己羽翼之下, 她就还有活路。

否则。

就算她现在侥幸不死, 将来也只会死得更惨。

—“奴婢……明白了。”

管事嬷嬷颤抖着磕头。

一声一声,重重地。

仿佛
要把自己以往的骄横与冷酷,统统磕碎在这片残破的玉片之间。

—沈栖鸢垂眸。

指尖缓缓摩挲着手里的碎玉。

那上面还有些许昨日未散尽的香气。

是宁贵妃常用的桂花酥香。

她轻轻一笑,把碎玉放回地上。

—一局定。

后宫里,最基层最隐蔽的一批人——后厨、粗使、浣衣局——已经悄悄将一部分心思转向了她。

沈栖鸢走出后厨时, 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晨风吹动她的发带。

她的背影纤细笔直,像一根初生的竹子。

看似柔弱, 实则倔强无比。

—她喃喃自语:“棋盘已开。”

“先取一角。”

“再谋全局。”

春信初传,宫中尚未换冬景。

玉璧宫东侧的小花圃仍残着一树寒梅, 是宁贵妃从江南带回的早梅,开得一枝独艳。

宫中有规矩:贵妃以上之人所赏之物,其它妃嫔不得近前。

但这日清晨,那一树梅花却不翼而飞了。

—有人说是夜里起风,被人疏忽修剪错了位置; 有人说,是冷宫中的猫窜入花圃,扯断了枝条。

还有人说——“听说是沈才人夜里路过那边,不小心撞翻了梅架。”

“她也不算有心,但这事传进贵妃耳朵里,恐怕……”—消息一传十、十传百, 很快便传入了宁贵妃贴身宫女阿竹的耳中。

不到半个时辰,昭仪宫的香炉便冷了半炷。

—宁贵妃坐在罗帐后,脸色冷若冰霜。

“沈才人?”

她低笑一声,“这才入宫几日,便敢触我东西了?”

“是狗没拴紧,还是她真不知死活了?”

阿竹连忙请罪:“奴婢定查清此事,只怕——是有人故意递话。”

宁贵妃缓缓立起身,微微仰头, 宫灯映着她下颌如玉,明艳又狠厉。

“她不过是个才人,连宫牌都未曾挂过一次。”

“却接连撞进本宫的眼前?”

“这份巧劲,倒叫本宫动了杀心。”

—与此同时,玉璧宫。

沈栖鸢坐在回廊尽头,手里转着一支翠竹发簪。

小宫女轻手轻脚地走来,俯身耳语:“贵妃的人,动了。”

沈栖鸢点点头,神色安静如常。

她看着院中那一口小水塘,声音温软:“今夜子时,把那只猫带到南苑。”

“在她用的香料上滴两滴麝香。”

“再让人去昭仪宫哭,说猫不见了。”

小宫女惊了一下,抬头看她。

“娘娘……您要她小产
?”

—沈栖鸢笑了。

她指尖轻轻一转,翠竹发簪在掌心打了个旋。

“不是。”

“麝香不够,只是让她……小动胎气。”

“吓一吓就好。”

她抬眸,声音柔得仿佛三月风:“真伤了,太容易引起怀疑。”

“现在的她,还不该死。”

“得活着。”

“——活着,看自己一寸寸,被拖下神坛。”

—入夜,贵妃之所昭仪宫突然大乱。

宁贵妃因猫扑香炉,不慎受惊,宫医诊断胎气不稳,需静养三旬。

皇帝震怒,命封锁宫门,严查内务司和各殿往来。

而沈栖鸢,正在殿中端坐品茶。

她面前跪着的是那日后厨被她压下的管事嬷嬷。

嬷嬷额头青筋直跳,脸色发白。

“娘娘,”她低声说,“这会不会太过了些……”沈栖鸢放下茶盏,轻笑。

“太过?”

“我若不‘太过’,那日你手里的板子,今日是不是就落在别人身上了?”

“在宫中活着,本就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她起身,走到窗边。

外头是明灭的灯火,映出她薄薄的侧脸。

她低声自语:“花落一院。”

“只为引贵妃梦醒。”

—昭宁宫开始紧张。

贵妃被迫静养,无法理政。

皇后名义重拾六宫之权,而原本冷宫中的一位端贵人,也被临时调出协理内务。

而所有风暴的中心——沈才人,依旧籍籍无名。

却悄悄借一个猫、一树梅花、一炉香, 在三宫之间,刺出第一刀。

三日后,昭宁宫传旨。

沈才人沈栖鸢——获宁贵妃召见。

—旨意传下的当日,玉璧宫的温泉池水仍在沸腾。

沈栖鸢正在沐浴,池水上浮着几瓣红梅,热气氤氲中,她闭着眼,纹丝不动。

小宫女步履匆匆进来:“娘娘,是贵妃设宴,今日午时要见您。”

池中女子缓缓睁开眼。

眼神清明,唇角却微微勾起:“果然,沉不住气了。”

—午时,昭宁宫。

金砖地面擦得光亮,红木雕花的宫门肃然森冷。

沈栖鸢一袭月白色褙子,头发梳得极规整,金步摇簌簌作响, 面上笑意恰如其分,像一朵开在白墙下的茶花。

她缓缓走入主殿。

宁贵妃斜倚在软榻上,穿绯红金丝凤纹袍,腹部围着暖香锦袋。

她看上去身体依旧虚弱,却眉眼不减风华。

—“沈才人。”

宁贵妃抬眸,声音淡淡,“你来了。”

沈栖鸢屈膝行
礼:“臣妾叩见娘娘。”

宁贵妃手指在金缕雕盘上轻轻敲着:“听闻你这些日子,在玉璧宫处事井然,有些本事。”

“竟让我昭宁宫——频频出事。”

这话直白得几乎不加掩饰。

昭宁宫主位贵妃之口,亲口言明:“你是祸根。”

周围人都低下头。

而沈栖鸢,低头微笑,缓缓跪下,柔声开口:“娘娘言重了。”

“臣妾不过一只笼中雀,吃娘娘赏的饭,睡娘娘封的殿,哪敢生半分不敬之心?”

—宁贵妃眯起眼。

“是吗?”

她一挥手:“赐座。”

随即,一名贴身宫女端上一盏茶。

茶盏极精致,白釉绿盖,盈盈一脉香气升起。

沈栖鸢抬头,与宁贵妃对视。

对方眼中含笑,指尖轻点——“喝了。”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那茶,外行看是清茶,内行知是“拷香”。

三分麝香,一分冰心草,合于茶中无色无味。

女子饮之若无孕无事,若身有胎则必损。

这是宫中上位者试探下位妃嫔最常见的方式之一。

也是一种——杀无痕的威胁。

—沈栖鸢笑了。

她端起茶盏,先轻轻嗅了一口:“是流香观今岁新贡的春白梅?”

“娘娘的口味,臣妾记得。”

话落,仰首一饮而尽。

—宫女倒吸一口气,跪下的脚微微一滑。

宁贵妃指尖一顿,眼底深处闪过一丝讶异。

她本以为沈栖鸢至少会迟疑、推辞、求饶——谁知这女人,连眼都不眨就喝了下去。

不仅喝了,还认得茶叶来历,还说“记得娘娘的口味”。

是求生?

还是示威?

—沈栖鸢放下茶盏,平静地抹去唇角残茶。

“娘娘这盏茶,是对臣妾的恩。”

“能饮此茶,臣妾受宠若惊。”

“更愿往后,日日为娘娘沏茶,烧香,研墨。”

“只要娘娘愿收,臣妾——”她抬头看着宁贵妃,一字一顿:“甘为走犬。”

—整座宫殿,死一般的寂静。

宁贵妃盯着她的脸看了足足三息。

然后轻轻笑了出来:“好个嘴巧心狠的。”

她扬了扬手,示意左右退下。

“沈才人,本宫收了。”

—那一日,沈栖鸢走出昭宁宫时,步履稳健。

身后阳光大盛,步摇声在清冷长廊中滴答作响。

她知道,从此刻起,自己终于有了第一位靠山。

而贵妃却不知道——昭宁宫赐茶一事过去不到三日,玉璧宫便迎来一次内务突查


口令是宁贵妃下的,名义是整顿后宫积弊,实际却——只有沈才人这一处。

—那日辰时,十数名内务司执事连同内廷记录官、尚宫局副总管,一道入了玉璧宫。

有人高喊:“奉贵妃懿旨,彻查玉璧宫用人、采买、账册与人员调动。”

宫人们顿时惊作一团,平日里仗着年头长、靠山硬、眼界高的嬷嬷们更是脸色惨白。

她们再愚钝也明白——这一刀,是冲她们来的。

—沈栖鸢安坐正殿。

她穿着绣墨梅的深紫宫装,一改往日素淡,颜色浓得像是一杯浸过半夜血的酒。

她手中托着账册,一页页翻着,语气平静如水:“柳嬷嬷负责后厨采买,近三月银出逾三百两,却无食材入帐,可是?”

“朱嬷嬷常夜间更衣进出偏殿,口称巡视,实则……是不是要请太医来查?”

“还有这张名单——”她缓缓合上账本,淡声道:“皆是那日后厨‘不小心’打了本宫的嬷嬷们,是不是?”

—宫人们噗通跪倒一片,哭声震天。

“娘娘饶命——奴婢有眼无珠,是奴婢一时糊涂——请娘娘念在旧情,放过奴婢一次……”沈栖鸢看着她们。

静静地。

像在看一群不知死活的灰尘。

—她缓缓站起身,轻抬手。

“人,本宫留不得。”

“再养下去,就是毒。”

“但……念着各位旧日辛劳。”

她眨了眨眼,轻笑:“死,便免了。”

“一个月内,发落浣衣局,削籍,永不得升品。”

“抄录三月账册,转呈贵妃处由她亲签——看谁还有脸,给本宫留情面。”

—话落,整个殿中安静得像死。

那些曾在她病榻边掐她被角、冷笑看她被杖责的嬷嬷宫人,此刻跪在地上,如同一地老鼠。

而她,坐在灯影交错的宫帘下,姿态从容,笑意安然。

一如初见。

只是眼底,早已无怜悯。

—小宫女梨儿跪在她脚边,声音颤抖:“娘娘……您不怕贵妃怪罪?”

—沈栖鸢喝了一口温热桂花羹,轻描淡写地说:“我代她清杂草,她只会觉得方便。”

“昭宁宫——只爱干净人。”

她目光淡淡扫过殿外被带走的宫人,低声道:“这些人,不干净。”

—那夜,玉璧宫彻夜灯明。

将近一半宫人被削去品级,发配浣衣局,另有四人直接逐出宫外。

从此,再无回音


—后宫震动。

所有人这才真正明白——那个初入宫时跪在寒地中咬牙不语的小才人,如今已是宁贵妃亲下旨意的“内宫刃手”。

她不争,不闹,不哭不喊,但出手时——连根拔起。

—数日后,宁贵妃召她赴宴,殿中无人,轻问:“人动了,是你求的?”

沈栖鸢低眉,声音轻缓:“臣妾愚钝,不敢妄行,只是将那账本,摆到了贵妃案上。”

“贵妃若未点头,臣妾又怎敢——清?”

—宁贵妃盯了她良久,忽然轻笑:“你倒是会借刀。”

“本宫喜欢你这样的人。”

—沈栖鸢轻轻一礼,起身退下。

背影安静,步伐无声。

而在她身后,她曾跪着挨过打的那片冰砖,此刻铺上了金纹软毯。

—她在心里默念:“这一步,是我亲手跪出来的。”

“下一步……该你们了。”

昭宁二年春,二月初八。

沈栖鸢接到一封“赏香令”。

贵妃赐她出宫一日,前往“香雪坊”挑选来年宫宴用香。

表面理由:昭宁宫春宴将至,玉璧宫掌事需代为采香。

实则——真正的掌事者,根本不会离宫。

这是一道“逐犬而放”的棋。

一试忠心,二探底牌,三或弃子。

—她知道。

可她,还是接了。

—二月初八,辰时。

沈栖鸢着一身玄青掐丝对襟袍,外披宫制斗篷,乘内廷马车缓缓驶出承华门。

出宫前,她在小几上轻轻摆下一炷香。

那香,是流苏桂调,专属贵妃气味。

她亲自点燃,把青烟留在宫中:“让她知道,我走了。”

“——不是逃了。”

—香雪坊在皇城南坊,三进院落,常为贵人秘密之地。

然沈栖鸢到达时,却发现场内空无一人。

香坊门口挂着一盏红灯,风吹动,发出细碎声响。

她抬眸望天,白云如絮。

而脚下,早已有三道轻浅足印通往院后。

—她踏进去,毫不犹豫。

转角小巷,一道石门缓缓开启。

一名身穿深衣的老者立于檐下,须发雪白,身后是一张古琴。

老者拱手一礼:“沈才人。”

“太后之人,邀你入席。”

—沈栖鸢无声一笑。

太后闭宫五年,外界皆传其“养病不问政”。

可她知道,一座宫殿里,最不能信的两种人:一是笑得最甜的贵妃,二是最久不出声的太后。

—茶室中,灯光昏暗。

太后并未出现。

只来了一位名为“顾
恒”的老人,曾为太后陪嫁家臣,如今为“隐线主事”。

顾恒奉命试探沈栖鸢。

“娘娘欲知,昭宁宫今日动静,是否真属贵妃意志。”

“还是——那位,早已不在局上。”

—沈栖鸢听懂了。

他们怀疑:宁贵妃如今所有布局,是否仍为皇帝背书,亦或另有“内宫主谋”。

她笑了,笑得极轻。

“请回一句话——她,如今只信自己。”

“旁人,皆是爪牙;皇恩,不过锦帛。”

—顾恒凝视她良久。

“你,敢下场?”

“朝局风雨,你不过是后宫小位之人。”

“若走错一步,不留全尸。”

—沈栖鸢轻声答:“可若不走——连‘尸’也不配有。”

—她站起身,缓缓转身。

斗篷随身晃动,像一面缓慢飘起的旗。

—出了香坊时,马车却不见了。

巷尾有三名黑衣人站在石狮旁,手持短刃,拦住了去路。

沈栖鸢脚步不停。

她缓缓摘下耳边步摇,金钗反手藏于袖中。

“贵妃不想留我,太后亦未明心意。”

“倒是你们——来得及时。”

话音落,她金钗脱手而出,直中一人咽喉。

鲜血喷溅,另两人扑上,沈栖鸢连退数步,掷出袖中香囊,粉末四散。

她趁乱转身奔入后巷,心口剧跳,但目光冷到极致。

—杀局成,险象生。

她已知,太后与贵妃都不是要她活着回去。

这场棋,她只是“弃子试火”。

而她,转身把棋局反点成了局主。

—当她满身血迹地回到玉璧宫,贵妃已遣人来问安。

沈栖鸢笑着,只说一句:“香,采了。”

“贵妃若问太后想要什么香——说我送她一炷‘幽兰引’。”

“她该懂。”

—贵妃听后,沉默良久,只回四字:“留着用吧。”

宫中有传言,圣上年近四十,近年偶有“微行”。

但后宫从未有人见过。

皇帝既不召幸,也不多言,后妃们只当他厌倦红尘,宠贵妃是因懒得再起波澜。

可无人知晓——那日申时,东苑玉璧宫偏殿,落雪初融,香炉未燃。

沈栖鸢独坐于窗前抄《清净经》,几根落发垂在墨迹上,拂动微微。

殿门外,三声不急不缓的敲门声响起。

她未抬头:“进来。”

—一名黑衣男子走入,身形颀长,衣冠不整,眼神冷淡如霜。

沈栖鸢只扫了他一眼,笔未停:“太监请回,玉璧
宫不受外宣探视。”

那人却未走,反而缓步绕至她案前。

她终于抬头。

一眼,心中便敛出警兆。

——不是内务太监。

——更不是随侍低级人。

那是一双清冷如夜的眼。

只一眼,便能让你自惭形秽的,真正“在上者”的眼。

—“你在写什么?”

他问,声音不怒自威。

沈栖鸢心一紧,却仍跪身请罪:“臣妾未得宣召,不识圣颜。

若有冲撞,请陛下责罚。”

男人盯着她良久,淡声道:“起来。”

—她站起,手里握着毛笔,笔尖不抖,却已在墨池中浸黑。

皇帝看着她:“你便是沈栖鸢?”

她顿了顿,答:“是。”

他似笑非笑:“贵妃待你如何?”

沈栖鸢低头,平静回话:“宠荣有加,恩典非浅。”

“只不过——”她轻轻一顿,“宠,易变;荣,易散;恩,易绝。”

她说这句话时,语气极轻,眼神却毫不躲避。

皇帝笑了,笑得很浅:“你倒也知道。”

—他转身走到窗边,看向廊外残雪未融处:“她……太久没人管她了。”

沈栖鸢垂手站立:“臣妾不敢妄评主位。”

皇帝忽然问:“那你呢?”

“你想做什么?”

—沈栖鸢一瞬没回答。

然后轻声说:“臣妾原不想做什么。”

“但若活着一日,总得给自己争条出路。”

她微微抬眸,语气低柔,却极其坚定:“臣妾不求宠。”

“只求不被踩着死。”

—空气安静了一瞬。

皇帝负手回身,目光在她脸上流连片刻:“朕记住你了。”

话落,他衣袖拂动,走出殿门,随行暗卫悄然接应。

只留一地余香未散。

—沈栖鸢站在原地许久。

她知道,自己赌赢了。

——这不是圣恩。

是另一局开始的鼓点。

—当夜,昭宁宫内。

宁贵妃刚服过汤药,忽听侍女低语:“今日圣上入玉璧宫,驻足半刻。”

她指间一抖,瓷盏碎成两截。

“她见了他?”

“可有行妄举之语?”

“可有引动帝心之态?”

阿竹低头不敢答。

宁贵妃缓缓站起身,声音冷得可怕:“既如此——留她,便是养蛇。”

“蛇,再美,也得打。”

贵妃的命令来得隐秘,却极其精准。

她并未直接动手,也未明言,而是以“玉璧宫夜间病发,需调宫医急诊”为由——命太医院调派司药房三等医女何氏入宫当夜问诊。

何氏,曾
为内务司旧人,擅用软香药引,中三分可致胎动,五分则七窍流血,不留痕。

这一夜,玉璧宫灯火如常,沈栖鸢如常服夜膳、点香、沐浴、就寝。

可所有人都知——她要死了。

—卯时一刻,何氏步入偏殿。

身上无银针、无听筒,只有一只小小的檀木香瓶。

她轻声道:“沈才人,贵妃赏香。”

沈栖鸢坐在屏风后,薄衣斜披,面色微汗,仿佛微恙。

她轻轻开口:“哦?

香呢?”

—何氏双手奉上。

沈栖鸢不接,只静静看她。

那目光太平静,平静得——仿佛已知一切。

—“你知道这是什么香?”

她缓缓问道,声音如温汤泼雪。

何氏手指微颤,低头不语。

沈栖鸢微笑。

她轻轻拍了拍手,暗格开启,一名身穿太医院青衣的年轻医官走出,手持药匙与血证之书。

“太医院·外籍御史·李谦——现可作证。”

“此香,掺藏‘碎金灰’,属软毒,引心血逆流,暗伤子宫——其典籍可查,宫规可证,按内廷律——此为:三等重谋。”

—何氏脸色瞬间惨白。

她扑通跪地,颤声大喊:“娘娘饶命!

是贵妃命奴……奴只是奉旨……”—沈栖鸢倏地起身,一掌掀翻香盘,炭火四溅,檀香碎屑飞扬。

她冷冷开口:“在玉璧宫里,没有人能靠喊一声‘贵妃’,就活得下来。”

“你以为我不知?”

“我等这瓶香,等了五天。”

—她转头看向那医官。

“回太医院,封瓶,逐级呈本。”

“并送入昭仪宫——交太后看。”

—李谦拱手,快步退下。

沈栖鸢望着地上的香灰,声音轻柔:“替我告诉她。”

“今日这香,我收了。”

“下次,记得换药味。”

—何氏尚未反应,一柄尖簪已由袖中飞出,直中她肩胛,痛得她惨叫。

沈栖鸢俯下身,俯视她:“你这一刀,是送我的。”

“可我这根簪——是还她的。”

—这一夜,玉璧宫无一人敢言声。

而次日,昭仪宫太后调回皇后主持春宴前事宜,并下旨:“玉璧宫沈才人,办宫有方,通礼守规,内外相宜。

特赐新绣‘清骨竹’宫帘一堂,香雪丝褥,三品上用。”

一时间,六宫震动。

众人皆知——贵妃动杀,沈才人接了。

不只接了,还接得……太后回手了。

—昭宁宫内,宁贵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