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曼张姨的其他类型小说《高升!庆祝!请客!(人头气球)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许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凌晨两点四十七分。城市像一块巨大的、吸饱了墨汁的海绵沉在死寂里,只有我们这栋写字楼还突兀地亮着一小片格子,像垂死生物最后的、痉挛的神经信号。空气里弥漫着廉价速溶咖啡粉、灰尘和几十个小时未散的人体油脂味混合的浊气,粘稠得几乎能堵住喉咙。我对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感觉自己的眼球像是被砂纸打磨过,干涩刺痛,每一次眨眼都带着撕裂般的摩擦感。世界在视野边缘模糊、溶解,像隔着一层污浊的油。脖子僵硬得如同锈死的轴承,我下意识地转动了一下,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哒”轻响。视线掠过堆满文件的桌面,越过冰冷的显示器边框,投向窗外那片凝固的、浓稠的黑暗。就在那一瞥之间,有什么东西猛地攫住了我的目光。一个……气球?形状古怪,轮廓在远处黯淡的城市背景光下模...
《高升!庆祝!请客!(人头气球)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凌晨两点四十七分。
城市像一块巨大的、吸饱了墨汁的海绵沉在死寂里,只有我们这栋写字楼还突兀地亮着一小片格子,像垂死生物最后的、痉挛的神经信号。
空气里弥漫着廉价速溶咖啡粉、灰尘和几十个小时未散的人体油脂味混合的浊气,粘稠得几乎能堵住喉咙。
我对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感觉自己的眼球像是被砂纸打磨过,干涩刺痛,每一次眨眼都带着撕裂般的摩擦感。
世界在视野边缘模糊、溶解,像隔着一层污浊的油。
脖子僵硬得如同锈死的轴承,我下意识地转动了一下,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哒”轻响。
视线掠过堆满文件的桌面,越过冰冷的显示器边框,投向窗外那片凝固的、浓稠的黑暗。
就在那一瞥之间,有什么东西猛地攫住了我的目光。
一个……气球?
形状古怪,轮廓在远处黯淡的城市背景光下模糊不清,却又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熟悉感。
它悬在那里,不飘动,不上升,也不下降,如同被一根无形的线钉在了半空。
我眯起酸涩的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冰冷的马克杯柄,身体微微前倾,试图穿透那层浑浊的玻璃和深沉的夜色,看清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距离,似乎在某种无声的意志下被急速拉近。
不是它在移动,是我的感知被强行聚焦、放大。
嗡——一股冰水混合着细小的针,猛地从我的尾椎骨炸开,顺着脊柱一路疯狂地向上穿刺,狠狠扎进了我的后脑。
全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彻底冻僵,又在下一秒被点燃,在血管里发出无声的爆裂声。
每一个毛孔都在瞬间贲张,释放出冰冷的战栗。
那气球……不!
那不是气球!
那是李曼的头!
销售部的李曼!
那个总是踩着七厘米高跟鞋,走路带风,说话像机关枪扫射一样快而响亮的女人!
此刻,她的脸孔被某种诡异的力量拉扯、膨胀,皮肤绷得像一层半透明的蜡纸,覆盖在下面扭曲的骨骼轮廓上,呈现出一种非人的肿胀。
眼睛,那双曾经精明锐利、时刻算计着绩效和提成的眼睛,此刻瞪得滚圆,眼白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死鱼肚般的灰白,瞳孔却像两个深不见底、吸收所有光线的黑洞,直勾勾地穿透玻璃,锁定了我。
最恐怖的,
是她嘴角的弧度。
那不是李曼平日里公式化的职业微笑,也不是她刻薄嘲讽时的冷笑。
那是一种……纯粹的、毫无杂质的、被强行固定住的咧嘴笑容。
肌肉僵硬地向上提起,露出过于整齐的牙齿,在夜色里白得瘆人。
笑容里没有温度,没有情绪,只有一种令人头皮炸裂的、非人的诡异满足感。
一条细细的、近乎透明的鱼线,深深地勒进了她肿胀脖颈的皮肉里。
勒痕深陷,边缘的皮肤因为充血呈现出紫黑的淤色,几乎要断裂开来。
鱼线绷得笔直,向上延伸,没入头顶上方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深渊,仿佛是从地狱深处垂下的绞索。
线勒得如此之紧,以至于她颈部的皮肤被挤出一道道可怖的、深沟般的褶皱,像某种丑陋的爬行动物的颈圈。
她悬在那里,像一个巨大而恶毒的提线木偶。
肿胀变形的脸,黑洞洞的眼睛,诡异的笑容,深深嵌入皮肉的鱼线……构成了一幅足以摧毁所有理智的画面。
“嗬……”一声短促的、完全不受控制的气音从我喉咙深处挤了出来,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我猛地向后一仰,后背重重撞在坚硬的椅背上,发出一声闷响。
手里的马克杯脱手坠落,“啪嚓!”
一声脆响,滚烫的咖啡液混合着陶瓷碎片在脚边炸开,褐色的污渍迅速在浅灰色的地毯上晕染开一片狼藉,滚烫的液体溅到我的裤脚上,灼痛感尖锐,却远不及心头的寒意万分之一。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搏动都沉重地撞击着肋骨,发出沉闷的“咚咚”声,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血液冲击着太阳穴,突突地跳,视野里李曼那张膨胀变形的脸似乎还在无限放大,那黑洞洞的眼睛,那勒进皮肉的鱼线……我猛地扭过头,不敢再看窗外那噩梦般的景象,视线仓惶地扫向办公室门口。
门是开着的,走廊惨白的灯光切割出一小块长方形的亮区。
一个身影正慢悠悠地拖着一个巨大的黑色垃圾桶,从门口经过。
是值夜班的保洁张姨。
她动作迟缓,带着一种长期重复劳动形成的麻木节奏,对办公室里刚刚发生的巨响和我的失态毫无反应。
“张姨!”
我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是砂纸在摩擦,“外面!
窗外!
你看外面!
李曼…李曼
的头!”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紧了我的喉咙,让我的喊叫支离破碎。
张姨停下脚步,那张布满皱纹、总是带着疲惫和些许漠然的脸转了过来。
她的目光越过我,投向那扇巨大的落地窗,投向窗外那片悬浮着可怖景象的夜空。
她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没有惊恐,没有疑惑,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好奇都没有。
那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映照着窗外霓虹灯破碎的光点,唯独映不出那个巨大肿胀、被鱼线勒紧的人头。
“啥头啊?”
她嘟囔了一句,声音含混不清,带着浓重的方言口音和深深的倦意,“小伙子,别一惊一乍的。
赶紧弄干净,咖啡渍渗进去可难搞嘞。”
她指了指我脚下一片狼藉的地毯,浑浊的眼神里只有对额外工作量的厌烦。
说完,她不再看我,也不再看窗外,弯下腰,继续慢吞吞地拖动那个沉重的黑色垃圾桶。
塑料轮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单调而刺耳的“咕噜”声,在死寂的凌晨走廊里回荡,渐渐远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粗重的喘息声,还有地毯上咖啡液缓慢渗透的细微滋滋声。
我僵硬地、一点一点地,再次把头转向那扇巨大的落地窗。
窗外,深沉的夜色依旧浓稠如墨。
那个肿胀的、被鱼线勒紧脖颈的李曼人头气球,依旧悬浮在那里。
黑洞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穿透玻璃。
嘴角那抹诡异满足的微笑,在远处城市霓虹的映照下,纹丝不动。
它还在。
只有我看得见。
冰冷的麻痹感从指尖开始蔓延,迅速吞噬了手臂,然后是躯干,最后连思维都似乎被冻僵了。
窗外那肿胀的、被鱼线勒紧的、带着诡异微笑的头颅,像一个烙印,深深地烫在我的视网膜上。
我像个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布偶,瘫坐在椅子上,背脊紧贴着冰冷的椅背,汲取着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支撑。
时间失去了刻度,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沉重、紊乱,撞击着耳膜。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像一个世纪般漫长,窗外那片浓稠的黑暗边缘,终于开始泛起一丝极其微弱、如同稀释过无数次的鸭蛋青。
黎明,以一种令人窒息的缓慢,试探着舔舐着夜的伤口。
就在那灰白的天光即将彻底吞噬李曼人头气球轮廓
的最后一刹那,那黑洞洞的、凝固的眼珠,似乎极其轻微地转动了一下。
视线……精准地、冰冷地,再次落在了我的脸上。
嘴角那抹诡异的笑容,弧度似乎加深了那么一丝。
然后,如同被晨光灼伤的幽灵,那肿胀的头颅轮廓猛地向上方那片虚无的黑暗收缩、淡化,连同那根勒进皮肉的致命鱼线,一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仿佛从未存在过。
窗外只剩下逐渐亮起的、冰冷的城市天际线。
我瘫在椅子上,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只剩下骨髓深处渗出的寒意。
***上午九点整。
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幕墙,粗暴地倾泻进来,将整个开放式办公区刷上一层刺眼、虚假的金色。
中央空调卖力地吹送着恒温的、带着化学香精味的冷气,却怎么也吹不散那股弥漫在空气里的、亢奋而油腻的热度。
键盘敲击声、电话铃声、同事们刻意提高音量的谈笑声,汇成一股巨大的、令人烦躁的噪音洪流,冲刷着每一个角落。
咖啡机嗡嗡作响,吐出一杯杯深褐色的、带着焦糊味的提神燃料。
我坐在自己的格子间里,像一尊被强行塞进生者世界的冰冷石雕。
阳光照在脸上,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有一种被暴露在聚光灯下的灼痛。
手指僵硬地搭在冰凉的键盘上,指尖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屏幕上那些闪烁的光标和跳动的代码,变成了无法解读的、意义不明的乱码。
视网膜上,李曼那张肿胀变形的脸、勒进皮肉的鱼线、黑洞洞的眼珠、诡异的笑容……像一组不断循环播放的恐怖幻灯片,顽固地覆盖在眼前真实世界的景象之上。
“喂,陈默!
发什么呆呢?
昨晚通宵搞定了?”
邻座的胖子王强,顶着一头油腻的乱发和硕大的黑眼圈,端着个印着“码农之光”的马克杯,用胳膊肘捅了捅我。
他杯子里廉价咖啡的酸涩气味扑面而来。
我猛地一激灵,像是被电流击中,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缩了一下,撞在隔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喉咙干涩发紧,像塞满了粗糙的砂砾。
我张了张嘴,试图发出声音,却只挤出一点嘶哑的气流。
“李曼……”两个字艰难地挤出来,带着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干涩和恐惧。
“李曼?”
王强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
开一个夸张的、心领神会的笑容,挤得他眼角的鱼尾纹都堆叠起来,“哦——!
你说曼姐啊!
牛X啊!
真TM牛X!
啧啧,谁能想到,一飞冲天啊!”
他用力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那力道让我本就紧绷的神经一阵刺痛。
“就是就是!”
斜对面工位的赵敏,那个永远妆容精致、消息灵通的前台,立刻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凑了过来,脸上洋溢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八卦兴奋,“听说昨晚上,就在‘云端会所’!
顶楼那个旋转餐厅!
总裁亲自给她办的升职派对!
直接从销售主管跳到区域总监!
一步登天啊!”
她压低了声音,却又足以让周围几排工位都听得清清楚楚,眼睛里闪烁着羡慕嫉妒恨交织的光,“啧啧,你们是没看到照片,香槟塔堆得比人还高!
听说连总部那边的VP都发视频祝贺了!
这排面!
啧啧啧……曼姐这下是真发达了!”
另一个同事也加入了讨论,语气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羡慕,“以后得叫李总了!
哎,陈默,你跟她一个项目组,没听到点内部风声?
她到底搞定哪个大单子了?”
“对啊对啊,透漏点呗?”
“昨晚派对你去了没?
听说场面可大了!”
嗡嗡的议论声像一群毒蜂,在我耳边疯狂地飞舞、叮咬。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的神经。
“升职派对”……“香槟塔”……“区域总监”……这些词汇和他们脸上那种毫不作伪的兴奋、羡慕、嫉妒交织的表情,构成了一幅荒诞绝伦、令人作呕的图景。
他们谈论着那个在“云端会所”风光无限的李曼,仿佛昨晚悬在窗外、被鱼线勒断脖颈、肿胀变形的头颅只是一个我臆想出来的、荒谬的噩梦。
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酸涩的液体涌上喉咙口。
我猛地推开椅子站起来,动作太大,带倒了桌角一个空了的可乐罐,“哐当”一声滚落在地。
周围瞬间安静了一下,几道诧异的目光投了过来。
“我……去趟洗手间。”
我几乎是逃也似的,从那些混杂着探究和不解的目光中挤了出去,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冰冷的自来水哗哗地冲击着洗手池光滑的陶瓷表面,溅起细碎的水花。
我双手撑在池边,俯下身,将脸凑近水流。
冰冷的水流冲
击着额头、脸颊,试图浇熄那从灵魂深处燃烧起来的恐惧和荒谬感。
我抬起头,看向镜子里那张湿漉漉的脸。
惨白,毫无血色。
眼窝深陷,布满蛛网般的红血丝。
瞳孔深处,是无法掩饰的惊悸和茫然。
镜子里的人,看起来比窗外那个消失的人头气球更像一个游魂。
就在这时,洗手间的门被推开。
几个西装革履、明显是管理层的人谈笑着走了进来,声音在空旷的瓷砖空间里回荡。
“……李曼这次,算是给咱们部门挣足了脸面!
总裁非常满意!”
一个梳着油亮背头的中年男人,对着镜子整理着领带,语气里满是得意。
“是啊,谁能想到她能啃下‘寰宇科技’那块硬骨头!
三千万的单子啊!
难怪总裁亲自设宴,规格那么高!”
另一个附和道。
“所以说,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嘛!
李曼这股拼劲,值得大家学习!”
背头男拍了拍另一个人的肩膀,语重心长,“你们啊,也要多努力,下一个升职派对的香槟,说不定就是为你们开的!”
他们洗完手,谈笑着走了出去,留下一股淡淡的古龙水味和那句“升职派对的香槟”在空气中盘旋。
洗手间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水龙头未关紧的、单调的滴水声。
“滴答……滴答……”我抬起头,再次看向镜子。
镜中的自己,眼神空洞,脸上残留的水珠像冰冷的眼泪。
一种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孤独感,如同深海的寒流,瞬间将我吞没。
他们记得她的“升职”,她的“派对”,她的“荣光”。
唯独忘记了她的死亡。
那个被鱼线勒断脖颈、悬在窗外黑暗里的死亡。
只有我记得。
我像个被遗弃在孤岛的幸存者,守着一段被世界彻底否认和遗忘的恐怖记忆。
冰冷的水珠顺着我的下颌线滑落,砸在冰冷的瓷砖地面上,发出微不可闻的轻响。
镜子里那张湿漉漉的脸,扭曲着,映照出内心那座正在无声崩塌的岛屿。
洗手间外传来的模糊谈笑,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遥远而不真实。
只有水龙头那单调的“滴答”声,如同倒计时的秒针,一下下敲打在我紧绷的神经末梢上。
回到工位,喧嚣依旧。
关于“曼姐”如何“一步登天”的议论正进行到白热化阶段,夹杂着对“云端会所
”奢华场面的想象和对自身前途的憧憬。
每一个兴奋的音节都像小锤子,敲打着我摇摇欲坠的理智。
我强迫自己坐下,手指僵硬地放回键盘,目光却不受控制地飘向那扇巨大的落地窗。
窗外的天空,此刻蓝得刺眼,澄澈得不含一丝杂质。
昨晚那片浓稠的黑暗,那个被鱼线勒紧的肿胀头颅,仿佛真的只是一场过于逼真的幻觉,被这明亮的白昼彻底蒸发殆尽。
只有地毯上那块顽固的、边缘已经发硬的咖啡渍,像一个丑陋的伤疤,无声地证明着某种失控的真实。
我低下头,深吸一口气,试图将注意力拉回屏幕上那些跳跃的字符。
必须做点什么,必须抓住点什么,否则我会被这无所不在的“正常”彻底逼疯。
手指在键盘上无意识地敲击,输入一串串指令,调取着昨晚办公室区域的监控记录。
屏幕上的时间轴飞速滚动。
凌晨两点四十五分,我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一角,坐在工位上,动作有些迟滞。
然后,我猛地转头看向窗外,身体剧震,打翻了马克杯……画面清晰记录了咖啡杯摔碎的瞬间,地毯上晕开的污渍,以及我脸上那无法掩饰的惊恐表情。
我死死盯着屏幕,心跳如擂鼓。
视角切换,对准了那扇巨大的落地窗。
窗外,一片沉沉的夜色。
玻璃上,清晰地映照出办公室内明亮的灯光,我的工位,我惊恐站起的身影……还有,窗外那片纯粹的、空无一物的黑暗。
没有肿胀的人头。
没有勒紧的鱼线。
没有诡异的笑容。
只有一片虚无。
“呼……”一声沉重的、带着绝望意味的叹息从我齿缝里挤出。
监控,这冰冷客观的电子之眼,也成了“正常世界”的帮凶,彻底抹杀了那个悬于窗外的恐怖证据。
一股冰冷的无力感攫住了我,比昨晚直面人头气球时更加深重。
我瘫在椅子上,感觉最后一点支撑自己的力量都被抽空了。
就在这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嗡嗡的蜂鸣带着一种固执的节奏。
是晚晴。
苏晚晴。
我的女友。
屏幕上跳出她的名字,像一道微弱但温暖的光,瞬间刺破了笼罩我的冰冷绝望。
我几乎是颤抖着划开了接听键,将冰凉的手机紧紧贴在耳边。
“喂?
陈默?”
她的声音传来,一如既往的温柔,带着
点刚睡醒的慵懒鼻音,像羽毛轻轻拂过心尖,瞬间驱散了些许盘踞不散的寒意,“昨晚又通宵了?
听声音这么哑……晚晴……”我的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脆弱,“你……你还好吗?”
话一出口,我才意识到这问题有多么突兀和沉重。
电话那头似乎愣了一下,随即传来她低低的、带着关切和一丝困惑的笑声:“我?
我挺好的呀,刚睡醒呢。
你怎么了?
听起来怪怪的,是不是太累了?
项目压力很大?”
她的声音那么真实,那么温暖,带着属于活人的气息和关切。
这熟悉的感觉几乎让我落下泪来。
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那些恐怖的画面似乎也被这温柔的声音暂时逼退到了意识的角落。
也许……也许真的只是我太累了?
压力过大产生的幻觉?
那个李曼,或许真的只是去参加了一个疯狂的升职派对,彻夜未归?
“没事……”我用力清了清嗓子,试图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些,“可能……是有点累过头了。
做了个……不太好的梦。”
我选择了一个最安全的词。
“哦,噩梦啊?”
她的声音明显放松下来,带着点嗔怪的心疼,“我就说嘛。
赶紧处理完手头的事,回来好好睡一觉。
我给你炖了汤,晚上等你回来喝。”
“嗯,好。”
我低声应着,贪婪地汲取着她声音里的温度,“我尽快。”
“那说好啦,晚上见。
别太拼,身体要紧。”
她又叮嘱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听筒里传来忙音,我握着依旧温热的手机,靠在椅背上,长长地、缓缓地吁出一口气。
胸腔里那股冰冷的硬块似乎融化了一些。
晚晴的存在,她温柔的声音,她炖的汤……这些平凡而坚实的日常细节,像一根锚,暂时稳住了我这艘在恐怖迷雾中几乎倾覆的小船。
也许……真的是我错了?
这个念头像毒草一样悄悄滋生。
我甩甩头,试图将它驱散,但内心深处某个角落,那根名为“怀疑”的刺,已经悄然埋下。
***日子在一种诡异的分裂感中滑过。
白天,我像一个提线木偶,被塞进名为“正常”的模具里。
打卡,开会,对着电脑屏幕敲打毫无意义的代码,听着同事们兴致勃勃地讨论李曼在“新岗位”(一个
他们语焉不详、似乎无比重要的“新岗位”)上如何大展宏图,如何受到总裁的器重。
那些谈论带着一种奇异的狂热,仿佛李曼的“高升”成了一种集体信仰的图腾。
没有人再记得那个在销售部雷厉风行的李曼,大家只记得那个在“云端会所”被香槟塔簇拥的、一步登天的“李总监”。
只有我,像一个在阳光下游荡的幽灵,清晰地记得窗外那片黑暗,记得鱼线勒进皮肉的深度,记得那黑洞洞的、凝固的眼珠。
这份记忆如同烙印在灵魂上的诅咒,让我与周遭的喧嚣格格不入。
我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像一个透明的影子,在工位和洗手间之间两点一线地移动。
王强偶尔会投来探究的目光,赵敏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远——一个“精神压力过大”、“不合群”的标签,已经无声无息地贴在了我的身上。
只有回到和苏晚晴那个小小的出租屋,我才能短暂地喘口气。
温暖的灯光,食物的香气,她关切的眼神和温柔的絮叨,像一个小小的、坚实的堡垒,将外面那个扭曲的世界暂时隔绝开来。
我贪婪地汲取着这份平凡的真实,像溺水者抓住浮木。
我绝口不提李曼,不提那晚的噩梦,只是更加用力地抱紧她,感受她温热的呼吸和有力的心跳,一遍遍地确认她的存在。
她是我对抗那无边恐惧的唯一支点,是我维系理智的最后绳索。
然而,这脆弱的平静,终于在周五的黄昏被彻底撕碎。
夕阳的余晖像泼洒的鲜血,染红了半边天空,将写字楼冰冷的玻璃幕墙映照得一片狰狞。
我刚刚结束一个冗长而毫无意义的会议,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会议室,正低头看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晚晴发消息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突然,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的预感毫无征兆地攫住了我。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骤然停止了跳动。
紧接着,又疯狂地、失控地撞击着胸腔壁,发出沉闷而急促的“咚咚”声,震得耳膜生疼。
一股冰冷的电流瞬间窜遍全身,汗毛倒竖。
来了!
那种感觉……和那天凌晨一模一样!
我猛地抬起头,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目光惊恐地扫向最近的落地窗。
夕阳刺目的红光中,一个轮廓正急速地、无
声地放大!
不是李曼!
那轮廓,那眉眼,那柔和的线条……即使被恐怖的膨胀力量扭曲,我依然在一瞬间就认了出来!
是苏晚晴!
她肿胀的脸庞被夕阳染成一种诡异的金红色,皮肤绷紧得近乎透明,覆盖着下面变形的骨骼。
那双总是盛满温柔笑意的眼睛,此刻瞪得滚圆,眼白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瞳孔却像两个深不见底、吸收所有光线的漩涡,直勾勾地穿透玻璃,锁定了我!
她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呼喊我的名字,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一条细细的、近乎透明的鱼线,深深地、残忍地勒进了她白皙柔软的脖颈里,勒痕深陷,紫黑淤血,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纤细的颈骨彻底勒断!
最令人心胆俱裂的,是她脸上凝固的神情。
那不是恐惧,不是痛苦,而是一种……混合着巨大惊愕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空洞的悲伤。
仿佛在最后一刻,她看到了某种超越理解的恐怖真相,那真相带来的不是尖叫,而是彻底的、冰冷的绝望。
“晚晴——!!!”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嘶吼从我喉咙深处爆发出来,带着血沫和撕裂的剧痛。
我像一颗失控的炮弹,猛地撞开挡在前面的两个同事,不顾一切地冲向那扇巨大的落地窗。
身体重重地撞在冰冷的强化玻璃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震得整片玻璃都在嗡鸣。
“晚晴!
看着我!
看着我!”
我疯狂地用拳头砸着坚不可摧的玻璃,指骨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在光滑的玻璃表面留下刺目的红印。
我嘶吼着,泪水混合着血水模糊了视线,“放开她!
有种冲我来!
放开她啊——!”
窗外,苏晚晴肿胀的人头气球,悬停在与我视线平齐的高度。
那双布满血丝、瞳孔深黑的眼睛,空洞地“注视”着我。
那抹巨大的惊愕和悲伤凝固在她脸上,像一个永恒的控诉。
鱼线绷得笔直,深深地勒进她的皮肉,勒痕处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濒临破裂的紫黑色。
然后,在我绝望的嘶吼和捶打中,那气球……动了。
不是飘走,而是像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猛地向上拽去!
速度极快,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收割般的决绝!
“不——!”
我眼睁睁看着她的脸在我视野中急速上升、缩小,那双空洞的、悲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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