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傅承砚苏晚的其他类型小说《逼我捐肾,癌症晚期的血溅离婚书小说》,由网络作家“前尘旧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周遭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低语和笑声像一层朦胧的、令人窒息的雾。今天是傅承砚的生日,也是我们结婚三年的纪念日。多么讽刺的巧合,像命运漫不经心开的一个恶毒玩笑。宾客们脸上堆砌着恰到好处的恭维笑容,目光却像隐形的探针,若有若无地扫过我,带着审视,带着揣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等着看好戏的玩味。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那个撞了大运的苏晚,那个侥幸填补了傅家少夫人位置的灰姑娘,究竟还能在这个位置上待多久?傅承砚端着酒杯,侧脸的线条在辉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冷硬、锋利。他微微侧过头,薄唇几乎贴到了我的耳廓,温热的气息拂过,却激不起皮肤上任何暖意,反而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温柔的蛊惑,只有我能听清:“晚晚,今晚,我给你准备...
《逼我捐肾,癌症晚期的血溅离婚书小说》精彩片段
周遭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低语和笑声像一层朦胧的、令人窒息的雾。
今天是傅承砚的生日,也是我们结婚三年的纪念日。
多么讽刺的巧合,像命运漫不经心开的一个恶毒玩笑。
宾客们脸上堆砌着恰到好处的恭维笑容,目光却像隐形的探针,若有若无地扫过我,带着审视,带着揣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等着看好戏的玩味。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那个撞了大运的苏晚,那个侥幸填补了傅家少夫人位置的灰姑娘,究竟还能在这个位置上待多久?
傅承砚端着酒杯,侧脸的线条在辉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冷硬、锋利。
他微微侧过头,薄唇几乎贴到了我的耳廓,温热的气息拂过,却激不起皮肤上任何暖意,反而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温柔的蛊惑,只有我能听清:“晚晚,今晚,我给你准备了最好的礼物。”
那声“晚晚”,亲昵得如同淬了毒的蜜糖,瞬间麻痹了我所有的警惕。
一股微弱的暖流,愚蠢地、不合时宜地在冰冷的心湖里漾开。
我甚至下意识地朝他靠近了半步,试图汲取一点点真实的温度。
也许…也许这三年,终究不是一场彻底的虚妄?
下一秒,他抬起手,动作优雅得像是在指挥一场交响乐。
清脆的击掌声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瞬间压下了大厅里所有的杂音。
几百道目光,像聚光灯一样,“唰”地一下,精准地聚焦在我们身上。
空气彻底凝固了。
巨大的、占据整面墙壁的投影幕布,毫无征兆地在宴会厅主墙上缓缓降下。
屏幕亮起刺眼的白光,随即,一张照片清晰地铺满了整个视野——我和傅承砚的婚纱照。
照片里,我穿着曳地的洁白婚纱,依偎在他身边,对着镜头,笑得羞涩而满足。
他的手臂看似亲昵地环着我的腰,嘴角也噙着一丝笑意。
我的心跳,在看清照片的瞬间,骤然停跳了一拍。
不是因为照片本身,而是因为那刻意被放大的、我的脸部特写,旁边,赫然并排着一张陌生女子的照片。
那张脸……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拽住,拖入一个无声的、粘稠的泥沼。
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喧嚣、灯光、人影,都瞬间被抽离,扭曲成模糊
的背景噪音。
只剩下两张脸,在巨大的屏幕上,像两个残酷的标本,被并排钉在命运的耻辱柱上。
照片上的陌生女子,眉眼弯弯,清丽脱俗,笑容干净得像初春融化冰雪的第一缕阳光。
她的眼角,有一颗小小的、棕色的泪痣,像一滴凝固的琥珀,点缀在那份纯净之上,平添了几分惹人怜爱的脆弱感。
而我,屏幕上的我,被无限放大的那张脸……眼型,鼻梁的弧度,唇角的线条,甚至笑起来时脸颊那一点微微的凹陷……每一个细节,都被高清晰度无情地放大、比对。
像一幅拙劣的临摹,像一面被打碎的镜子,每一个碎片都在尖叫着同一个答案。
太像了。
像到连我自己,在这一刻,都感到了灭顶的陌生和荒谬。
仿佛这三年镜子里看到的,从来都不是真正的苏晚。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沉重得能压断人的脊梁。
然后,傅承砚的声音响起了。
那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金属刮擦过玻璃,穿透了死寂的空气,清晰地钻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也狠狠地、精准地凿进了我的心脏深处。
“诸位,”他微微扬起下巴,姿态矜贵得如同在展示一件稀世藏品,唇边噙着一抹残忍而玩味的笑意,目光扫过台下每一张或震惊、或了然、或幸灾乐祸的脸,最后,定格在我惨白如纸的脸上。
他伸手指向屏幕,指尖带着裁决者的无情。
“看看这张脸。”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淬着冰渣,“和我家清浅,像不像?”
“清浅”两个字,像两颗烧红的铁钉,狠狠楔入我的耳膜。
林清浅。
那个只存在于傅家禁忌传说里的名字,那个傅承砚心口永远无法愈合的朱砂痣。
原来,她长这样。
原来,我长这样。
“轰”的一声,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炸开了。
不是愤怒,不是悲伤,是一种更彻底、更冰冷的虚无。
世界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和声音,只剩下屏幕里那两张脸,和我耳边自己血液冲刷而过的、震耳欲聋的轰鸣。
原来如此。
原来这三年的每一次温柔凝视,每一次深夜归家时疲惫地靠在我肩头的依赖,每一次他指尖拂过我眼角眉梢时那令人心悸的专注……都不是给我的。
那眼神穿透我的皮囊,落点永远在我身后那个虚幻的影子上。
我
像个蹩脚的演员,在他精心布置的舞台上,对着一个空荡荡的观众席,卖力地演出了一场独角戏。
而我,竟然入戏了那么久,那么深。
深到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台下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压抑不住的骚动。
低低的议论声如同无数细密的毒针,从四面八方扎过来。
那些目光,怜悯的、嘲讽的、鄙夷的、纯粹看好戏的……像无数面扭曲的镜子,映照出我此刻的狼狈和不堪。
“……天啊,真的好像!”
“我就说嘛,傅总怎么会突然娶一个毫无背景的女人……” “啧,原来是替身啊……” “正主回来了,这冒牌货怕是要……”每一句低语都清晰无比,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在灵魂上。
我站在那里,手脚冰冷,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礼服精美的面料紧贴着皮肤,此刻却像粗糙的砂纸,摩擦着每一寸神经。
指尖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这点微不足道的疼痛唤回一丝神智,证明自己还活着。
就在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
傅承砚的手。
那只曾经温柔抚摸过我的脸颊,也曾无数次在文件上签下遒劲名字的手。
此刻,它端着一杯剔透的高脚杯,杯中是深宝石红色的液体,在璀璨灯光下折射出诱人又危险的光泽。
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脸上甚至还带着那抹尚未褪尽的、近乎温柔的残酷笑意。
手腕轻轻一倾。
冰冷、粘稠的红酒,带着浓郁的果香和酒精的辛辣,毫无预兆地、劈头盖脸地浇了下来。
哗啦——液体顺着我的额发、脸颊、脖颈急速流淌,瞬间浸透了精心打理的发髻。
礼服昂贵的丝绸前襟被染成一大片刺目的暗红,湿漉漉地紧贴在皮肤上,冰冷刺骨,勾勒出身体狼狈的轮廓。
几滴酒液溅进眼睛,带来一阵辛辣的刺痛,视野瞬间模糊。
红酒的腥甜气息猛地灌入口鼻。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我清晰地感觉到每一滴液体砸落的轨迹,感受到丝绸吸饱液体后沉重的下坠感,听到液体滴落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的、清脆又刺耳的“嗒…嗒…”声。
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宾客们或倒吸冷气,或掩嘴惊呼,或彻底噤声的画面,在我模糊的泪眼中扭曲成无声的默剧。
只有傅承砚的
脸,清晰得如同刀刻。
他就站在一步之遥的地方,微微歪着头,好整以暇地欣赏着我此刻的狼狈。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了往昔任何一丝伪装的温情,只剩下纯粹的、冰冷的审视和一种近乎残忍的满足。
仿佛在欣赏一件被自己亲手打碎的、不值钱的赝品。
他薄唇微启,低沉的声音清晰地穿透红酒滴落的声响,钻进我嗡嗡作响的耳朵里,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玩味:“赝品,就该有赝品的自觉。”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凌。
巨大的屈辱感,如同海啸般轰然席卷而来,瞬间淹没了心脏,扼住了喉咙。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喉咙口涌上浓烈的腥甜铁锈味。
我死死咬住下唇,用尽全身力气才把那口涌上来的血气咽回去,口腔里弥漫开一片腥咸。
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那几乎要将灵魂撕裂的耻辱和剧痛。
指甲更深地掐进掌心,试图用这自虐般的疼痛维持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清醒。
不能倒下去。
绝不能在这里,在这个男人面前,在这些看客面前倒下去。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抬起头,隔着模糊的泪水和流淌的酒液,直直地看向傅承砚。
视线里一片猩红,他的脸在泪光中扭曲变形,唯有那双眼睛,冰冷锐利如寒潭深渊。
时间,仿佛被红酒浸透,黏稠而缓慢地流淌着。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和屈辱中,宴会厅那扇沉重的、雕花的双开大门,被无声地推开了。
所有的目光,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齐刷刷地从我身上移开,投向门口的光源处。
连傅承砚脸上那残忍的玩味,也瞬间凝固,随即被一种巨大的、难以置信的震惊所取代。
那震惊如此纯粹,如此剧烈,以至于他端着空酒杯的手指都微微颤抖了一下。
逆着门外走廊倾泻而入的柔和光线,一道纤细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米白色长裙,裙摆随着脚步轻轻摇曳,如同初绽的百合。
柔顺的长发披在肩头,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她的脸……那张脸,终于清晰地、近距离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清丽,苍白,带着一种久病初愈般的脆弱感。
那双眼睛,清澈得像山涧的泉水,此刻盛满了怯生生的、惹人
无限怜惜的无辜。
她的视线,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探寻,轻轻扫过全场,最后,精准地、牢牢地定格在傅承砚脸上。
然后,她微微启唇,声音不大,却像一滴清泉落入了滚沸的油锅,瞬间炸裂了死寂的空气,每一个字都带着令人心碎的颤抖和难以置信的委屈:“承砚……我回来了。”
她顿了顿,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我这边,那眼神里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近乎胜利的光芒,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她的声音更低了,带着浓浓的鼻音,“我…我是不是…回来得不是时候?”
时间,在那一刻彻底停滞了。
我浑身的血液,似乎都随着她这句怯生生的问话而彻底冻结。
林清浅。
真的是她。
那个只存在于照片和傅承砚禁忌回忆里的名字,那个占据了他全部心神的影子,就这样活生生地站在了光芒之下。
她的出现,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我那刚刚被撕开的、鲜血淋漓的伤口上,发出“嗤”的一声轻响,冒出焦糊的白烟。
巨大的眩晕感猛地袭来,眼前的一切开始旋转、扭曲。
华丽的吊灯,宾客们一张张写满惊愕和兴奋的脸,傅承砚那瞬间失魂落魄、眼中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事物的狂喜……还有林清浅那张楚楚动人、写满无辜的脸,都在猩红的视野里搅成一团模糊的光影。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用力地揉捏,疼得无法呼吸。
那股一直被强行压抑在喉咙口的腥甜,再也控制不住。
“噗——”一口温热的液体猛地从口中喷涌而出,溅落在脚下冰冷光滑、倒映着天花板上破碎光影的大理石地面上。
刺目的鲜红,在深红色的酒渍中晕染开来,像一朵骤然盛开的、绝望的花。
世界彻底暗了下去。
在意识彻底沉入无边黑暗的最后一瞬,我似乎听到了远处传来傅承砚一声变了调的嘶吼,那声音里充满了惊怒,但奇异的是,那惊怒的对象,似乎并非是我。
“……晚晚!”
黑暗无边无际,粘稠得如同深海。
意识在冰冷的深渊里沉沉浮浮,偶尔被一些尖锐的疼痛刺穿,又很快被更深的混沌吞噬。
耳边是各种模糊的、遥远的声音,仪器的滴滴声,匆忙的脚步声,压低的交谈声……像是隔着一层厚厚
的、冰冷的水。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微弱的光芒刺破了厚重的黑暗。
我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野里是一片刺眼的白。
消毒水的味道浓烈地钻进鼻腔,冰冷而刻板。
是医院。
惨白的天花板,惨白的墙壁,惨白的被单。
身体沉重得像是灌了铅,每一寸骨头都在叫嚣着酸痛。
喉咙干得冒火,每一次吞咽都带着撕裂般的疼。
小腹深处,残留着一阵阵钝刀割肉般的、空落落的闷痛,提醒着我那个失去的孩子。
“醒了?”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床边响起,毫无温度,像一块砸在地上的铁。
我费力地转动僵硬的脖颈,看向声音的来源。
傅承砚就坐在床边的单人沙发里。
昂贵的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扶手上,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一小段冷硬的锁骨线条。
他微微前倾着身体,手肘撑在膝盖上,十指交叉,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正毫不掩饰地、带着审视和某种迫人的压力盯着我。
那张英俊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担忧或温情,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意。
那寒意,比病房里的空调冷风更甚,瞬间将我残存的一点点暖意彻底冻结。
“感觉怎么样?”
他开口,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在询问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件。
我没有回答。
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火辣辣地疼。
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对抗那几乎要将灵魂撕裂的空洞感和小腹深处绵延不绝的钝痛。
那个失去的小生命……像一把烧红的钝刀子,反复地在心口最柔软的地方搅动。
我的沉默似乎激怒了他。
他微微眯起眼,眸底掠过一丝不耐烦的阴鸷,身体向后靠进沙发背,姿态重新变得疏离而倨傲。
“既然醒了,”他薄唇轻启,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冰冷的空气里,“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顺着脊椎悄然爬升。
他盯着我,目光锐利得像是要穿透我的皮囊,看清我灵魂深处最不堪的狼狈。
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其微小的、近乎残酷的弧度。
“清浅的身体,”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又像是在欣赏我的反应,“肾脏功能严重衰竭,需要立刻移植。”
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冰冷的子弹,精准地射向我摇摇欲坠的心脏。
我看着他,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只映照着一个林清浅的眼睛,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徒劳地张了张嘴。
他仿佛没看到我眼中瞬间碎裂的光,或者说,看到了,却毫不在意。
他继续用那种陈述公事般的、毫无波澜的语气说道:“你的配型结果出来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牢牢锁住我,“很合适。”
<“很合适”三个字,轻飘飘地从他口中吐出,却像三把沉重的铁锤,狠狠砸在我的天灵盖上。
嗡——脑子里一片空白。
所有的感知都离我远去,只剩下小腹深处那片空荡荡的、代表着失去的剧痛,和眼前这个男人冰冷无情的脸。
肾脏移植?
给林清浅?
用我刚刚流掉他的孩子的身体?
荒谬!
残忍!
灭绝人性!
一股冰冷的怒意混杂着灭顶的绝望,猛地从脚底直冲头顶,瞬间冲垮了所有的麻木和虚弱。
我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撑起身体,嘶哑的喉咙发出破碎的、近乎野兽般的低吼:“傅承砚!
你疯了?!
我才刚刚……”剧烈的动作牵扯到小腹的伤口,尖锐的疼痛让我瞬间弓起身子,冷汗涔涔而下,后面的话被剧痛生生掐断,只剩下急促而痛苦的喘息。
他看着我痛苦蜷缩的样子,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有一片深沉的、令人心寒的漠然。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投下一片沉重的阴影,将我完全覆盖。
“刚刚流产?”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唇边那抹残忍的弧度加深了,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诮,“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
四个字,轻飘飘的,却像四把淬了剧毒的匕首,狠狠地捅进了我心脏最深处,然后残忍地搅动。
所有的血液似乎都在这瞬间凝固,四肢百骸只剩下刺骨的冰冷和灭顶的绝望。
我抬起头,透过被冷汗模糊的视线,看着他那张近在咫尺、英俊却如同魔鬼的脸。
那双曾让我沉溺、让我以为找到了归宿的眼睛,此刻幽深得像寒潭,里面清晰地倒映着我的绝望,却激不起他眼底一丝一毫的涟漪。
“清浅等不起。”
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这是你欠她的。”
“我欠她
?”
破碎的、带着血腥味的嘶吼终于冲破喉咙,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尖锐的恨意,“傅承砚!
我欠她什么?!
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我肚子里怀的是你的孩子!
是你…是你毁了一切!”
积压了三年的委屈、痛苦、被欺骗的愤怒,在这一刻如同压抑了太久的火山,轰然爆发。
泪水汹涌而出,混合着冷汗,狼狈地爬满了脸颊。
“妻子?”
他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嗤笑一声,那笑声冰冷刺骨,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苏晚,认清你自己的位置。
你从头到尾,不过是一个拙劣的替代品。”
“替代品”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再次狠狠烫在我鲜血淋漓的伤口上。
他俯下身,那张俊美却如同修罗的脸离我更近,冰冷的呼吸几乎喷在我的脸上,带来一阵战栗。
“现在,清浅回来了。”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杀意,“你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你这颗勉强还能用的肾。”
他直起身,不再看我因痛苦和愤怒而扭曲的脸,目光投向病房惨白的墙壁,仿佛在宣判。
“手术,安排在三天后。”
语气平淡,却带着生杀予夺的冷酷,“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三天。
如同死亡的倒计时,清晰地刻在每一寸神经上。
这三天,我如同被囚禁在冰窟里的幽灵。
病房门口二十四小时守着两个面无表情、身材魁梧的保镖,像两尊冰冷的门神,隔绝了我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窗户被特殊处理过,只能看到外面一片模糊的天光。
手机?
早已不知所踪。
傅承砚没有再出现。
他所有的精力和温柔,大概都倾注在了隔壁VIP病房那位“失而复得”的珍宝身上。
护士每天按时进来,例行公事般地检查体温、血压、输液,动作机械,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却也仅限于此。
她们沉默地更换着点滴瓶,偶尔会低声交谈几句,那些只言片语如同冰冷的碎冰,钻进我的耳朵。
“……林小姐那边,傅总亲自守着,一夜没合眼呢……” “……是啊,真是情深义重……” “……听说肾脏源确定了,就等手术了……” “……唉,也是可怜人,刚流了产就要……”每一次听到“林小姐”、
“傅总”、“情深义重”、“肾脏”这些词,都像一把钝刀子,反复地在心口最柔软的地方割锯。
小腹的疼痛从未真正停止,那是一种生理和心理双重折磨下的钝痛,时刻提醒着我失去的孩子和即将失去的器官。
我只能蜷缩在冰冷的病床上,睁着眼睛看着惨白的天花板。
时间失去了意义,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拉得无比漫长。
大脑时而一片空白,麻木得感觉不到任何情绪;时而又被汹涌的恨意和绝望淹没,几乎窒息。
身体的虚弱感越来越重,稍微动一下就觉得眼前发黑,胸口闷痛,喉咙里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第三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惨白的晨光透过模糊的窗玻璃渗进来。
病房门被毫无预兆地推开。
不是护士。
傅承砚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挺括的黑色西装,像是刚从某个重要场合赶来,或者即将去往某个重要场合。
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英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深沉的、化不开的寒意。
他手里拿着一份薄薄的文件。
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晰而冰冷的“哒、哒”声,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脏上。
他径直走到我的床边,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如同在审视一件即将被送入屠宰场的牲畜,冰冷,漠然,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
然后,他手臂一扬,那份文件被随意地丢在了盖在我身上的白色被单上。
纸张的边缘刮过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
我垂眸,目光落在文件封面上那加粗的、刺眼的几个大字——离婚协议书。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骤然停止了跳动。
浑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尽管早有预料,尽管心早已千疮百孔,但当这纸判决书如此赤裸裸地、带着侮辱性地丢在我面前时,那股灭顶的绝望和尖锐的痛楚,还是像海啸般瞬间将我吞没。
指尖冰冷,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傅承砚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残忍的嘲讽:“签了它。”
他命令道,语气不容置喙。
我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刺目的标题,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砂砾堵住,火辣辣地疼,发不出
任何声音。
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绝望地擂动。
他等了几秒,见我没有反应,似乎彻底耗尽了最后一点耐心。
他俯下身,那张英俊得如同雕塑的脸猛地凑近,距离近得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冰冷的、毫不掩饰的厌恶和轻蔑。
他身上那股冷冽的木质香气混合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
“苏晚,”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像是毒蛇的嘶鸣,每一个字都淬着寒冰,“别给脸不要脸。”
他伸出手,那修长、骨节分明、曾经温柔抚摸过我的脸颊的手,此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冰冷的手指猛地攫住了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脸,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只剩下寒潭般冷意的眼睛。
“签了字,”他盯着我,薄唇勾起一抹极其残忍的、近乎施舍的弧度,一字一顿,清晰地砸进我的耳膜,“你还能证明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用处。”
下巴被他捏得生疼,骨头仿佛要碎裂。
泪水在眼眶里疯狂地打转,却被我死死忍住,不肯在他面前落下。
屈辱、愤怒、灭顶的绝望,如同岩浆在血管里奔涌咆哮,几乎要将我撕裂。
证明我的用处?
用我的肾,去救他心尖上的白月光?
呵……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口,又被我强行咽了下去。
口腔里弥漫开浓烈的铁锈味。
看着他近在咫尺、写满了冷酷和鄙夷的脸,看着他眼中那个狼狈不堪、如同破布娃娃般的倒影,看着他丢在我身上的那份象征着彻底终结的离婚协议……那根一直紧绷的、名为理智的弦,终于“铮”地一声,彻底断裂了。
也好。
我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抬起那只没有被他钳制住的、颤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的手。
指尖冰凉,几乎失去了知觉。
我摸索着,伸向被单上那份薄薄的、却重若千斤的纸张。
傅承砚似乎满意于我的“屈服”,捏着我下巴的手指略微松了松力道,但依旧带着掌控的意味。
我的手指终于触碰到那份协议。
冰凉的纸张触感传来。
我没有去翻看里面那些冰冷的条款,只是摸索着,用尽全身力气,抓住了被单上那只冰冷的、护士遗忘的圆珠笔。
笔尖颤抖着,悬停在签名栏上方。
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旋转。
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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