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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说话的男人心中的父爱如山前文+后续

8号萌女 著

其他类型连载

1老张这辈子没说过几句漂亮话,整日如同闷葫芦般,只顾着干活。他干的是建筑工地上的活儿,这份工,苦、累、脏,像巨大的漩涡,吸走了他整个壮年。他站在脚手架上,弓着腰背,被阳光烤得黝黑发亮,汗水如小溪般淌下,在脸上冲刷出一道道泥印子,又滴落在钢筋水泥丛生的土地上,迅速被蒸干。他的手粗糙如树皮,指关节粗大,布满深深浅浅的裂口和厚厚的老茧,指甲缝里永远嵌着洗不净的黑泥。他沉默地重复着搬砖、搅拌水泥的动作,像一架老旧的机器,不知疲倦地运转着,却几乎从不发出声响。晚上回到简陋的工棚,他第一件事是拧开水龙头,将手伸到冰冷的水流下,使劲搓洗。那水冲得裂口生疼,他也只是微微皱一下眉,哼都不哼一声。然后,他才小心翼翼地从贴身衣袋里,摸出女儿小梅的信。信封...

主角:小梅老张   更新:2025-06-21 18: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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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小梅老张的其他类型小说《不会说话的男人心中的父爱如山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8号萌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老张这辈子没说过几句漂亮话,整日如同闷葫芦般,只顾着干活。他干的是建筑工地上的活儿,这份工,苦、累、脏,像巨大的漩涡,吸走了他整个壮年。他站在脚手架上,弓着腰背,被阳光烤得黝黑发亮,汗水如小溪般淌下,在脸上冲刷出一道道泥印子,又滴落在钢筋水泥丛生的土地上,迅速被蒸干。他的手粗糙如树皮,指关节粗大,布满深深浅浅的裂口和厚厚的老茧,指甲缝里永远嵌着洗不净的黑泥。他沉默地重复着搬砖、搅拌水泥的动作,像一架老旧的机器,不知疲倦地运转着,却几乎从不发出声响。晚上回到简陋的工棚,他第一件事是拧开水龙头,将手伸到冰冷的水流下,使劲搓洗。那水冲得裂口生疼,他也只是微微皱一下眉,哼都不哼一声。然后,他才小心翼翼地从贴身衣袋里,摸出女儿小梅的信。信封...

《不会说话的男人心中的父爱如山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1老张这辈子没说过几句漂亮话,整日如同闷葫芦般,只顾着干活。

他干的是建筑工地上的活儿,这份工,苦、累、脏,像巨大的漩涡,吸走了他整个壮年。

他站在脚手架上,弓着腰背,被阳光烤得黝黑发亮,汗水如小溪般淌下,在脸上冲刷出一道道泥印子,又滴落在钢筋水泥丛生的土地上,迅速被蒸干。

他的手粗糙如树皮,指关节粗大,布满深深浅浅的裂口和厚厚的老茧,指甲缝里永远嵌着洗不净的黑泥。

他沉默地重复着搬砖、搅拌水泥的动作,像一架老旧的机器,不知疲倦地运转着,却几乎从不发出声响。

晚上回到简陋的工棚,他第一件事是拧开水龙头,将手伸到冰冷的水流下,使劲搓洗。

那水冲得裂口生疼,他也只是微微皱一下眉,哼都不哼一声。

然后,他才小心翼翼地从贴身衣袋里,摸出女儿小梅的信。

信封被工地上的灰尘染得有些发灰,边缘也被磨得起了毛。

他笨拙地撕开,手指因用力过猛而微微颤抖,唯恐弄破那薄薄的纸页。

展开信纸,他凑到昏黄的白炽灯下,眯起眼睛,努力辨认着女儿清秀的字迹。

“爸,我期中考试考了第二名,老师表扬我了。”

“爸,天冷了,你多穿点。”

“爸,你啥时候回来看看?”

每个字都像一颗小石子,投入他心中那片沉寂已久的深潭,激起微澜。

他看得极慢,嘴唇无声地翕动着,仿佛在咀嚼每一个字的滋味。

信末,女儿总会画上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老张伸出粗粝的手指,在那个小小的笑脸上极其轻柔地摩挲着,一遍又一遍,仿佛能透过纸面,触到女儿温热的笑脸。

这时,他僵硬的嘴角会向上扯动一下,形成一个极其短暂、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这是他脸上最接近笑容的表情,也是工棚里唯一能证明他心弦被拨动的痕迹。

2小梅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寄到村里那天,整个小山村都像过年般沸腾了。

乡亲们挤满了老张家简陋的堂屋,啧啧赞叹声、羡慕的恭贺声此起彼伏。

村长用力拍着老张的肩膀,嗓门洪亮:“老张头!

你们家祖坟冒青烟喽!

咱这山沟沟里,总算飞出只金凤凰了!”

老张被众人簇拥在中间,手里紧紧攥着那张薄薄的通知书,纸页
被他手心的汗浸得有些发软。

他脸上的肌肉僵硬地抽动着,嘴唇嗫嚅了好几下,喉咙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最终只发出几声模糊不清的“嗯”、“啊”。

他无法像别人那样流畅地说出“高兴”、“骄傲”这些词,只能笨拙地点头,一遍又一遍,额头上的皱纹因为用力而显得更深了。

夜深人静,喧嚣褪去。

老张坐在吱呀作响的破旧竹椅上,就着桌上那盏光线微弱、灯罩熏得发黑的煤油灯,又一次摊开那张通知书。

他粗糙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一遍遍抚过纸上女儿的名字,抚过那所遥远而陌生的大学名称,抚过那串刺眼得让他心跳加速的学费数字。

灯光映着他专注而沉默的侧脸,额上的汗珠在昏黄的光晕里闪着微光。

第二天天还没亮透,鸡刚叫过头遍,老张就起来了。

他默默地把几件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旧衣服卷成一个包袱,用一根粗麻绳捆好。

妻子倚在门框上,眼睛红肿,欲言又止。

老张背上那个小小的包袱,走到门口,脚步顿住了。

他回过头,目光落在妻子写满担忧的脸上,嘴唇动了动,最终也只是低低地、含混不清地挤出几个字:“看好家,看好梅。”

声音沙哑干涩,像砂纸摩擦着木头。

说完,他决然地转过身,瘦削却挺直的背影迅速融入了门外浓重的、尚未散尽的灰蓝色晨雾里,再也没有回头。

那背影,像一块投入深水的石头,沉甸甸地砸在妻子心头,留下无声的涟漪和漫长的回响。

回到那个尘土飞扬、噪音震天的城市工地,老张仿佛被上紧了发条。

他不再仅仅是那个沉默的劳力,而是变成了一架不知疲倦、疯狂运转的机器。

工头老刘看在眼里,忍不住劝他:“老张,钱是挣不完的,命可就一条!

悠着点!”

老张只是抬起沾满水泥灰的脸,咧了咧干裂的嘴唇,算是回应了一个无声的笑。

他主动揽下了最苦最累的活儿,扛起沉重的水泥袋时,腰弯得更低了,脚步踉跄却异常坚定;爬上高高的脚手架绑钢筋,动作比年轻人还要利索几分。

工友们常见他蹲在角落里啃着干硬的冷馒头当午饭,就着工地浑浊的自来水往下咽,把省下的饭钱仔细地掖进贴身的衣袋深处


他那件破旧的工装口袋里,总是鼓鼓囊囊地揣着女儿的信,信封的边角已经被磨得起了毛,那是支撑他透支每一分力气的唯一光亮。

3工地的生活,是日复一日与灰尘、噪音和危险相伴的枯燥循环。

老张唯一的念想和慰藉,就是每月去邮局给小梅寄钱的那个日子。

邮局小小的绿色柜台前,他总是排在队伍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紧紧攥着那卷被汗水浸得有些湿软的钞票——那是他一个月来,用无数个弯腰扛起的重物、无数次被钢筋划破的伤口、无数次就着冷水啃下的冷馒头,一分一分积攒下来的血汗钱。

轮到他时,他笨拙地将钱和一张写着女儿学校地址、收件人名字的纸条递进窗口。

柜员熟练地点钞,打印汇款单。

老张接过那张薄薄的凭证,总要低着头,凑得很近,仔细地核对好几遍上面的数字和名字,每一个笔画都看得极其认真,仿佛那不是一张纸,而是沉甸甸的承诺。

确认无误后,他才小心地将汇款单对折,再对折,放进那个随身携带的、磨掉了漆的旧铁皮烟盒里——那里面没有烟,只有他积攒下的所有汇款凭证,一张张,记录着无声的付出。

寄完钱出来,他习惯性地在邮局门口那棵老槐树下站一会儿。

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

他会下意识地摸摸贴身口袋里女儿的信,想象着女儿收到汇款单时的样子。

她一定在明亮的大学图书馆里,或者干净的宿舍书桌前……想到这些,他那双被尘土和疲惫长期覆盖的眼睛里,会短暂地掠过一丝极淡的光亮,像阴霾天空偶然透出的一缕微阳,转瞬即逝,却足以支撑他再次转身,走向那片喧嚣与尘土构成的“战场”。

4小梅的大学生活,在父亲沉默却厚重的托举下,渐渐铺展开绚丽的画卷。

她勤奋刻苦,成绩优异,拿奖学金、参加社团、做志愿者,像海绵一样汲取着知识的养分和世界的广阔。

然而,与父亲的联系,始终像隔着一层无形的、厚厚的玻璃墙。

每次打电话回家,接听的总是母亲。

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絮絮叨叨,充满了生活的琐碎和对女儿的嘘寒问暖。

小梅偶尔会说:“妈,让我爸接电话吧。”

电话那头会传来短暂
的窸窣声,然后是母亲略带尴尬的声音:“你爸……你爸说他听着呢,让你好好学,别惦记家里。”

话筒里,背景音里有时能隐约捕捉到父亲粗重的呼吸声,或者一两声压抑的咳嗽,但父亲的声音,从未清晰地传到小梅的耳边。

她握着听筒,心里总有些失落,觉得父亲似乎并不那么关心她在外面的世界。

她习惯了在信里讲述自己多彩的生活和未来的憧憬,却很少收到父亲的回信。

即使有,也是母亲代笔,只有寥寥数语:“钱已汇,安心读书。”

直到大二那年的寒假,小梅提前结束了社会实践,决定给父母一个惊喜,风尘仆仆地赶回了老家。

推开家门,一股浓重的中药味扑面而来。

母亲又惊又喜,眼圈立刻红了。

而父亲老张,正裹着一件厚厚的旧棉袄,蜷缩在堂屋角落那把吱呀作响的破藤椅上,剧烈地咳嗽着,脸色是一种病态的蜡黄。

看到女儿突然出现,他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光亮,挣扎着想站起来,却一阵更猛烈的咳嗽袭来,身体剧烈地佝偻下去,像一张被狂风压弯的弓。

“爸!”

小梅的心猛地一沉,行李“咚”地掉在地上。

她冲过去扶住父亲,触手是棉袄下瘦骨嶙峋的肩膀和异常滚烫的额头。

“你爸他……”母亲抹着眼泪,声音哽咽,“入秋那会儿淋了场大雨,回来就发烧,一直咳,工地上的活儿又重,硬扛着不肯歇,说不能耽误给你寄钱……这咳了小半年了,越来越重,死活不肯去医院,说花那冤枉钱干啥……”小梅的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又酸又痛,几乎无法呼吸。

她看着父亲痛苦地蜷缩着,那曾经如山般撑起这个家的脊梁,此刻竟显得如此脆弱。

她这才猛然惊觉,父亲沉默的远行、那些准时汇来的钱款、电话那头长久的静默……原来并非疏离,而是他用整个生命在负重前行,用无声的燃烧支撑着她的天空。

“走,爸,马上去医院!”

小梅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哭腔和从未有过的强硬。

她用力搀扶起父亲,那轻飘飘的重量让她鼻子发酸。

父亲挣扎了一下,喉咙里发出浑浊的咕哝,似乎想抗拒,但最终在女儿坚决的动作和妻子担忧的目光下,那点微弱的力气消
散了。

他顺从地、几乎是虚弱地倚在女儿并不宽厚的肩膀上,像一座终于疲惫不堪、需要依靠的山。

5县医院的白色走廊弥漫着消毒水冰冷的气味。

诊室里,医生看着X光片,眉头紧锁,语气凝重:“慢性支气管炎急性发作,拖得太久了,肺部感染严重,还有早期肺气肿的迹象。

必须马上住院治疗,不能再耽误了!”

小梅的心悬到了嗓子眼,连忙点头:“住,我们马上住!”

然而,一直沉默地坐在凳子上的老张,听到“住院”两个字,像被针扎了一样猛地抬起头。

他蜡黄的脸上显出前所未有的焦灼,喉咙里发出急促而嘶哑的声音:“不……不住!”

他挣扎着要站起来,眼神慌乱地看向妻子,又看向医生,最后落在女儿身上,笨拙而急切地比划着,嘴里含混不清地重复着:“钱……梅的……学费!

不行!”

“爸!”

小梅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蹲下身,紧紧抓住父亲那双布满老茧和裂口、此刻却因病痛而微微颤抖的手,声音带着哭腔,“我的学费我自己能想办法!

贷款、助学金、打工都行!

可你的病不能再拖了!

钱没了还能挣,你要是……要是……”后面的话她哽在喉咙里,巨大的恐惧让她说不下去。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而强烈地感受到,父亲沉默的外壳下,那份爱是如此沉重而灼热,沉重到可以让他毫不犹豫地牺牲自己的健康甚至生命。

老张看着女儿泪流满面的脸,看着她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坚持和深切的恐惧,他激烈抗拒的动作慢慢僵住了。

他那双因常年劳作而浑浊的眼睛,此刻死死地盯着女儿,里面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固执,有焦灼,有被女儿看穿软肋的狼狈,但最终,在那汹涌的泪光面前,所有激烈的情绪都像潮水般退去,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近乎认命的妥协。

他紧绷的身体一点点松懈下来,肩膀垮塌下去,深深地、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沉重得仿佛抽走了他最后一丝力气。

他不再挣扎,只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微微点了点头——一个无声的、沉重的应允。

6父亲住院的日子,成了小梅生命中一段刻骨铭心的时光。

她向学校请了假,日夜守在病床前。

喂饭
、擦身、盯着输液瓶、小心翼翼地搀扶父亲去检查……这些琐碎的照料,让她得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凝视父亲。

她看到父亲沟壑纵横的脸庞上,新添了更多被病痛折磨出的憔悴纹路;看到他因长期用力而变形的手指关节;看到他即使在睡梦中,眉头也习惯性地紧锁着,仿佛仍在忧虑着什么。

一个安静的午后,父亲沉沉睡去。

小梅轻轻整理父亲住院带来的那个小小的、旧得看不出颜色的帆布行李包。

里面只有几件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换洗衣物。

在包的最底层,她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掏出来一看,是一个边缘磨得光滑的旧铁皮烟盒。

她疑惑地打开——里面没有香烟,而是整整齐齐地塞满了厚厚一沓纸片。

她小心翼翼地抽出来。

全是汇款单。

一张张,密密麻麻,日期从她刚上大学一直延续到最近。

收款人一栏,无一例外是她小梅的名字。

汇款金额,从几百到上千不等,每一笔都清晰地记录着。

有些单子被摩挲得字迹都有些模糊了,边角卷起。

小梅的手指颤抖着,一张一张翻看。

她看到父亲寄钱的日子,有时是月初,有时是月中,但从未间断。

她看到那金额,在学费高昂的月份会特别大,几乎是他工资的大半。

她甚至能想象出父亲在工棚昏暗的灯光下,仔细数着那些带着体温和汗味的钞票,小心翼翼填写单据的样子。

泪水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模糊了视线。

她捂住嘴,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肩膀却控制不住地剧烈抖动。

这些冰冷的数字,此刻在她眼中燃烧起来,每一个数字都化作了父亲在烈日下扛起的水泥袋,在寒风中爬上脚手架的身影,在工棚里啃冷馒头的侧脸,是那些她曾以为的“不够关心”背后,被生活重压磨砺出的全部语言。

原来他并非无话可说,而是将千言万语都倾注在了这每一次无声的托举里,化成了她脚下通往远方的基石。

7父亲出院后,身体大不如前,工地繁重的体力活是再也干不动了。

他回到了那个养育他的小山村,像一棵被移栽回故土的老树。

他变得愈发沉默,但并未闲着。

屋后那片荒芜已久的坡地被他一点点开垦出来,种上了时令蔬菜;家里漏雨的屋顶,他
自己和泥、搬瓦,慢慢地修补;院墙塌了一角,他就去河边捡合适的石头,一块块垒砌起来。

他的动作缓慢了许多,常常干一会儿就要停下来喘口气,或者捶捶酸痛的老腰,但他总是固执地找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做,仿佛只有身体在动,才能确认自己对这个家还有价值。

小梅毕业了。

她没有选择留在大城市追逐看似光鲜的机会,而是通过招考,回到了家乡的县城,成为了一名中学教师。

这个决定让母亲有些不解,也令亲戚们私下议论纷纷。

只有老张,在得知女儿决定的那天傍晚,坐在门槛上默默抽着旱烟。

昏黄的暮色笼罩着他佝偻的身影。

他久久没有说话,烟锅里的火星在渐浓的夜色里明明灭灭。

最后,他用力在鞋底磕了磕烟灰,站起身,只含糊地说了句:“回来……也好。”

声音低沉沙哑,听不出太多情绪,但转身回屋时,小梅分明看到父亲那总是紧锁的眉头,似乎极其不易察觉地舒展了一瞬。

站上县城中学的三尺讲台,小梅看着台下那些稚嫩而充满求知欲的面孔,她常常会想起自己的父亲。

在讲授朱自清的《背影》时,读到那个“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袍”的父亲,蹒跚地穿过铁道,爬上月台去买橘子的背影,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哽住了。

课堂里一片安静,学生们似乎感受到了老师异样的情绪。

小梅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她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轻声说:“父爱有时很沉默,沉默得像山。

它不会说‘我爱你’,但它会用尽全力,把你托举到它能想到的最高处,哪怕自己因此低到尘埃里。”

8又一个暑假,小梅带着自己精心挑选的几件厚实的新衣回到村里。

父亲正佝偻着背,在院角侍弄他那些长势喜人的蔬菜。

小梅走过去,把衣服递给他:“爸,天快凉了,给你买了新的,试试合身不?”

老张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小铲子,在旧裤子上用力擦了擦沾满泥土的手。

他接过衣服,动作有些笨拙地展开。

那是两件厚实的深色夹克,还有一套保暖内衣。

他粗糙的手指抚摸着柔软厚实的布料,低着头,翻来覆去地看,看了很久很久。

小梅站在旁边,耐心地等着。

她看到父亲
的眼眶似乎有些不易察觉地泛红,拿着衣服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终于,老张抬起头,喉咙里滚动了几下,嘴唇嗫嚅着,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从干涩的喉咙深处,挤出几个破碎而模糊的音节:“好……好……梅……”那声音极其沙哑、滞涩,像生锈的齿轮在艰难转动,几乎不成语调。

他甚至无法完整地说出“小梅”或者“谢谢”,只能笨拙地重复着那个单音节的“好”,和女儿名字里那个“梅”字。

但这几个含糊不清的字眼,却如同惊雷,重重地击打在小梅心上。

她瞬间明白了,这已是父亲能表达的极限。

这声艰难吐露的“好”,包含了多少复杂的情绪?

是对女儿心意的感知?

是对这份迟来的“回报”的无措与欣慰?

还是他心底那份从未宣之于口、却早已重逾千斤的父爱,终于找到了一丝笨拙的出口?

小梅的眼泪无声地涌了上来,视线一片模糊。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点着头,上前一步,轻轻地、紧紧地拥抱住了父亲瘦削的身体。

父亲的身体先是僵硬了一下,随即,那双沾着泥土、不知该往哪里放的大手,终于迟疑地、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轻轻回抱住了女儿。

他的拥抱很轻,很克制,带着一种久违的、生涩的温柔,像山风拂过岩石,无声无息,却蕴藏着深沉的力量。

那一刻,院墙外山峦的轮廓在夕阳余晖中显得格外清晰、厚重。

父亲无言的爱,正如这环绕村庄的群山,沉默地矗立了千万年。

它们从不喧哗,却用坚硬的骨骼和深沉的怀抱,孕育了溪流,滋养了林木,庇护了一代又一代的生灵。

这份沉默的给予,无需华丽的辞藻来证明,其本身的存在,就是大地最深沉、最恒久的语言——它以无声的脊梁,撑起了儿女们仰望星空的可能;它以静默的付出,铺就了通向远方的道路;它以隐忍的牺牲,完成了生命最朴素也最伟大的托举。

父爱如山,其重无言。

山的语言是深谷的回响,是溪流的奔腾,是林木在它肩头的每一次呼吸。

父亲的语言,是汇款单上沉默的数字,是病床上无声的退让,是接过新衣时那一声艰难吐露的“好”。

它们笨拙、喑哑,甚至词不达意,却比任何华丽的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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